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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服饰文化:一根细线

 有几个景象始终保留在我的头脑中,至今想起来,就像电影般一幕幕闪过。那时一家有五六个孩子是常事。给大孩子做件衣服, 要考虑到让他多穿几年,二要考虑到留给他的弟弟妹妹接着穿。结果,买衣服或做衣服,绝不敢追求适体。

  从新中国成立直到7 0年代末改革开放,中国人直生活在物质不充足、衣食不富裕的状态之中。 家人的衣服鞋子,全部靠家庭主妇一针一线用手工做出来,这绝不是今天人们刻意追求的手工时尚,而是那个时代特有的种“正常”,或说必须面对的现实。当然,无奈之中也有着特殊的温情,这又是新时代^所体会不到的。当机械时代、激光时代、微软时代飞快掠过时,人们又去追忆那些手工制品,这本身就在说明着人类本应拥有的动手能力以及美好的艺术畅想。


  有几个景象始终保留在我的头脑中,至今想起来,就像电影般一幕幕闪过。那时一家有五六个孩子是常事。给大孩子做件衣服, 要考虑到让他多穿几年,二要考虑到留给他的弟弟妹妹接着穿。结果,买衣服或做衣服,绝不敢追求适体。当然要尽可能地长些,再长一些。裙子好办,买时长到脚面,就可以供不断成长的孩子穿上三四年,直至短到膝上,尽管全身已经不合比例,但总算还说得过去。依据这样的逻辑,街上孩子的衣服,不是大得出奇,袖子缝进去半尺(以后慢慢放),就是小得可怜,上衣短小,裤子也吊在脚踝以上。不过,有衣服穿总是好的,这比起旧社会穷人的日子已经好过多了。



  灯下缝补是带有亲情意味的,母亲的艰辛换来了 家大小的衣装齐整。50年代末60年代初,有缝纫机的人家还是少数,再说中式棉袄棉裤或做鞋、补袜的活儿,就得手缝。于是很多家庭主妇都要用相当多的时间去为家里人做衣裳。那情景我记得清清楚楚:普通的白炽灯泡,昏黄的灯光下,外祖母与妈妈盘腿坐在炕上,穿针引线。那种密针细缝、不急不躁的情绪与那个节奏很慢的社会发展速度是非常致的。况且,娘儿俩边缝边拉家常,也是种美丽温馨的亲情。那个带灯罩的灯平时垂在屋中央,做针线活儿时,就将它拉向炕头,用根线绳拴系在墙面的钉子上。我也愿意挤在旁边,依偎着妈妈,看着她们做针线。小猫更爱凑热闹,纸团啊、线轴啊。


  转眼不见就成了小猫的玩意儿。我呢,玩儿一会儿布头儿,玩儿会儿盒里各式各样的扣子,其乐无穷。冬天的夜晚,外面漆黑,雪花轻轻地片片飞舞;有时北风呼号,窗外老树的枝丫剧烈地晃动。屋里炉火正旺,一壶水就让它沸腾着,白蒙蒙的水汽喷出,弥漫开来。猫这时卧在炉边,不走动了,传来轻轻的鼾声……我感到安定,感到温暖。天晚了,妈妈一会儿没顾上我,我就睡着了。


  对于那时的女孩子来说,初练女红,除了绣花,便是补袜子。袜子都是棉线织的,穿上几天就破。所以但凡是个家庭,就没有不置备袜楦的。那是木头做成的,下面一个平底接近脚形,由于一家人的性别、年龄不同,因此至少要置备几个大小不同号码的袜楦。有时候,为了延缓袜子磨损的时间,勤劳的主妇会在新袜子还未上脚对,先拿近似色的布头儿补上,以使得袜子从刚上脚就结实耐穿。


  春秋佳日,阳光灿烂,家家门口立着木夹子板,主妇们将各种已不能做补丁的布头儿(或不够结实的布)一层层用白面加水熬成的糨糊粘在起,其中也夹杂一些旧衣撕下来的布块。总之是粘零为整,变成一层”厚布”,名日“打夹子”。那时不懂抽象,也不懂民间艺术,只是有时很好奇地看,那些布块儿尽管颜色不同,有大有小,但贴得很整齐,蛮有规律。我外祖母就是粘夹子的好手。夹子干了,我帮外祖母把它揭下来,然后比着鞋底样子剪成一个个的,女鞋用的层数少,也就薄一些,男鞋用的层数多,尽可能地厚些。


  像我哥哥天天踢足球,鞋穿得特别费,球鞋都不足一个星期就“张嘴“了,布鞋别营单还是棉,当然更容易破。



  每层剪成鞋底形的夹子都要粘上白布边,最下一层则满满地粘块整布并包过来,这样就可以把几层叠起来纳鞋底了。我当时虽然不像主妇那样担负着家务重担,但也常常从针线笸箩里拿出来完工的鞋底纳上几针。外祖母纳鞋底时,戴着花镜,时不时将锥子在头上蹭下,然后用锥子在鞋底上扎一个眼儿,再把穿线的针从那眼儿里穿过去,那一系列动作梃专业的。我有时也学着外祖母的样儿,把锥子在头上蹭一下,倒引来大人们的笑,说我 “你头发上又不抹油,蹭什么锥子啊!”噢,我这才知道,那动作是有缘由的。


  常听大人们说,谁谁手巧,也见到主妇们撩起衣服来比针脚。手工缝纫,不仅是做棉袄棉裤,当年做西式衬衫或布拉吉时,也有用手缝的。我曾有一位同学,家里孩子多,一件布上衣用手缝制好,穿旧了怎么办?再拿染料煮一下,使其看上去新了不少。再日了呢?上面已经斑斑驳驳,把它全部拆开,拆成片,反过来再用手工缝上。这样慢吗?其实不慢,人们的生活节奏与此非常合拍。{page_break}



  个针笸箩,里面装着顶针、线板、针盒、剪刀和皮尺,这是一个主妇最起码的家当。如果上了年纪,还要加上副花镜。笸箩底部总有不少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纽扣,间或还有领钩、裤钩等。除此之外便是一个布头包裹,这种包裹几乎是家家主妇必备,因为补衣裤时比看颜色和质料,选一块用上,没有这个可不行。我若不是从小练就这份手工的功力,怎么能在六七十年代时给家人做棉袄棉裤呢’ 50年代时,做衣服做鞋,以至补衣服、补袜子,都是生活的必然。既不像60年代学雷锋以后以补丁标志朴素,也不像90年代以手工制作为时髦,为了回归自然。


  天津的大人哄孩子睡觉时常哼的一段歌谣就有“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媳妇儿,要媳妇干嘛?做裤做褂,做鞋做袜…”“嘛”是天津特有的地区字言,这念为四声的“嘛”,代表了更广泛的“什么”,这是中国农业经济男耕女织的延续,是中华女性的自觉行动。她们报辛苦,有的主妇到60年代时依然要用手工做六个孩子的鞋。她们白天要上班,做衣服做鞋的时间只能安排在清晨。这种习惯与知识分子写作前半夜“开夜车”不样。她们一天太累了,下班回来收拾利落,已经疲惫不堪。再有一点更重要的,就是清晨干活比晚上熬夜省电,尤其是夏天。


  我们不能忘,艰苦的岁月,勤劳的女性!

来源:本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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