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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装界条纹海魂衫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过去的一切似乎都比现在更悠闲美好”,这不仅是时间在人心理上的移情效应,也的确有着科学原理:“一年”对于一个30岁的成年人只是微不足道的三十分之一,但对于一个3岁的孩子,却是占据他生命三分之一的极大部分。

  时装界亦有种关于怀旧的“轮回”论调:潮流每隔25年循环回归一次,四分之一世纪,正好令青春的甜蜜记忆发酵成利口顺喉的陈酿。而在一次又一次轮回中始终扮演弄潮儿角色的就非海魂衫莫属。


  对于国人来说,无论是电影《海魂》中赵丹、王丹凤依依离别于南国海岸,还是童谣“海魂衫子大翻领,毛蓝裤子宽裤腿”,海魂衫跟布拉吉、彩色纱巾、手风琴奏出的苏联舞曲一起,成为萧条年代极罕有的浪漫印记。


  在西方人而言,海魂衫则是跟cruise生活方式密不可分的chic典范:曾几何时,欧洲贵胄富豪沿着暖流航线打发冬寒未消或暑热未褪的时光,在游艇甲板所着服饰,太摇曳生姿便煞风景,简单、中性、不矫饰才符合情境。这也正是现今cruise line系列的源头。


  常青树的新生机


  毕加索挥笔作画时爱穿的条纹衫是什么牌子?香奈尔对条纹衫的偏爱又来自谁家?两个问题的答案共同指向Saint James。这个牌子创立于1889年,最初跟时尚毫无关系,不过是生产羊毛内衣和渔民穿着的毛衣。而现在,它的合作对象包括Comme des Garcons、Junya Watanabe等暴得大名的潮牌,是经典老字号活得漂亮的范本之一。


  经典动画人物“大力水手”除了爱穿条纹衫,胳膊上还有海锚形状的纹身。可以想见时尚从业者中一定有颇多大力水手的粉丝,因为设计中最见到的海军元素除条纹外,还包括船锚图案及水手绳结(用作腰带或者包袋提手),三者更可藉互相排列组合花样迭出。


  Jean Paul Gaultier可谓当代设计大师中最爱条纹衫之辈,至今,他仍在每场秀上身着自己设计的条纹衫亮相。一贯御西西里凉风而行的D&G则爱轻松地以红白蓝三色演绎时髦水手。以anges b、A.P.C为代表的法式书卷风,常见手法是白色底子上镶有窄窄细细的红色或蓝色道道,间距适中且间隔均匀,有个专门名字叫French Stripe。这种条纹用在粗疏松软的棉纱或棉麻面料上最是契合,仿佛经过不刻意的水洗处理,染色淡淡地褪掉些许,充满慵懒随性趣味。军装风潮也会拿“海军风”大作文章:浅色+极细条纹+金色扣子+锚形襟章,再搭配一顶几可乱真的军帽,是男装女装都百用不厌的造型。


  蓝及蓝白配的色彩物语


  其实,蓝色本不是时髦的,却别致到家,大概只有“宁静致远”“一尘不染”和 still waters run deep(静水流深)可确切形容。蓝色总是“向上仰望”的,就像少年时爬上屋顶,一心无碍地直视那湛蓝的天空。另外,如同蓝天里永远不会缺少朵朵白云一样,蓝色固然是知性、理性的,却是知性色当中较为轻盈、清澈的一种,不会让人觉得过于刻板、沉闷。


  而蓝白配呢?在时装风格花团锦簇、搞怪迭出的拜金年代,这种素净未免显得落落寡合,话题性不足。直到经济大环境急转直下,奢华显得不那么“政治正确”,时装编辑和评论人才开始挖掘蓝与白的价值最多再加点深深浅浅的灰,以及画龙点睛的黑,这悄悄透进的一线光,对于浮华时装界已经足够。


  海魂衫所代表的中性美也最易被曲解。最近跟朋友聊到中性美,随手打出androgygy一词,朋友大为惊愕:这么生僻的词你也记得住?殊不知,香港《号外》杂志早在1991年便大做封面文章:The Age Of New Androgygy,并给出精准定义:它是进步、豁达、干净和decency的象征。可惜在超女、花样男闹哄哄攻城略地后,混浊粗糙的女性和脂粉自怜的男性俨然成为中性风代名词,遂乏人再去钻研那种面目温润如玉、心地光明如雪的高处风致。


  泰戈尔《飞鸟集》中,心向着阑珊的风张了帆,要到无论何处的荫凉之岛去。时间的洋流究竟载起一些什么,又倾覆什么?少年心绪,当时没有答案,现在更不会有。


  最佳拍档:卡其裤与古着包


  海魂衫必定要配卡其布裤子。跟惯以干练利落为卖点的西服长裤有别,卡其裤所象征的,是一种随性、散淡、“在路上”的美,素面朝天虽难免失之粗疏,却自有一种不事雕琢的风度。能把最朴素的布裤子都穿得恰到好处,是因为正处于生命最好的辰光,然而你绝不自知。


  每个人都可以琢磨琢磨,走出校园后,穿卡其裤容易,要保持那种跟卡其裤一致的心态却很难。就像《六人行》中曾经成为一代人“甜心偶像”的詹妮弗·安妮斯顿,离开布拉德皮特后虽成功进军大银幕,事业运和名气曲线都呈上扬趋势,但“为什么面上多了这许多风霜,又有厌倦的眼神?”……


  另一重绝配是真正的古着包。对中国当下的中坚消费群体而言,少年时代风靡一时的是人造革包,没错,说的正是这个。“非真皮”的味道闻起来不可不谓奇怪,却能像魔法棒一样,一下子点醒了你关于幼小辰光跟妈妈坐车去外婆家、或是一年两次的春游和秋游的记忆。


  古着包的年代也没有如今忽而over-size、忽而mini的“两极化”尺寸潮流,所以一般都方方正正、规规矩矩,大小中庸。现在被若干大牌作为灵感来源的“医生包”可算较得古着真味,那种适合行色匆匆的理性、智慧和闷骚感,在LV入门款遍地都是、hermes经典款亦人人耳熟能详的今天,看来有点畸零突兀,却实在算一种出挑。


  “少年情怀总是诗”,正因为此,海魂衫是最不需要搭配却也最难搭配的。说它无需搭配,是因为,穿松了的针织衫、踢旧了的work boot,都能跟它共冶一炉,彼此间有种非相依为命不可的默契。说难搭配,只因穿着者本身的精神面貌极端重要,未见得非要皮光肉滑没一条皱纹,却少不了额头光洁眼睛明亮心底无畏,全身上下有种坦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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