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女装中有一股传统的力量,他们传承的是老一辈的手艺,把握的是时代发展机遇,他们未必才高八斗却有爱国爱家的忠贞,他们未必是商海精英却有精诚所至的决心,是什么让一对孪生姐妹坚持30年仍然意犹未尽?
在盛产丝绸的西湖畔,姐妹俩用双手撑起了一个杭州十大女装品牌威芸服饰,从体娱明星到文人政客,当年的小缝制作坊已被规模化的工厂取代,走上专业的品牌化道路。但形式上的改变,并没有改变姐妹俩传承中华文化的初衷,确切的说,是对传统服装艺术的挚爱,和对祖母那份感激至深的启蒙情怀。如今再提到祖母,叶丽英的眼里还泛着泪光,追忆起姐妹俩儿时跟着祖母缝缝补补的快乐生活,叶丽英的脸上又多出一丝童真的笑容,“就觉得奶奶那些针线的工具比较好玩,粉色的小包,熨斗是铜质的,烧炭的”。
祖母精湛的服装手艺姐妹俩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通过系统专业的学习,也慢慢地开始有自己的裁缝活儿,经过长期摸索,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形体分析设计方法,将传统与时尚元素结合起来,创造让人耳目一新的新时代中国旗袍。旗袍一直以来都是最能融合东方女性古典与现代气质的服装,是中国服饰文化的代表之一。现在叶氏姐妹不但传承了这一传统服饰文化,还开辟了多元化的服装品牌发展路线,优雅正装、休闲女装、商务女装、礼服和婚庆装也都一概包揽,对未来品牌的发展也是充满自信。
去年7月初,姐妹俩在上海淮海路的东方商厦举办了一场时尚旗袍发布会,这也是威芸在上海的第四家专柜。虽然发迹于杭州,但其实品牌的真正溯源地应该是上海,因为当年祖母是在这里开起了裁缝作坊店,为人做嫁衣裳,为社会名流做礼服和旗袍。时隔近80年,这样的品牌回归颇有点造化弄人迂回曲折的味道。
我和其他杭派女装不一样
主持人:威芸是什么时候进到上海市场的?
叶丽英:在上海这已经是第四个店了,都是上海百联集团的,威芸是2010年开始进入上海市场的。我跟我姐姐从奶奶手上把品牌传承下来,从一个小作坊经营到现在,在全国各地各大商场设立了专柜和专卖店。
主持人:你的品牌市场定位是怎样的?
叶丽英:是以中高端为主的,设计理念是传承经典时尚绽放。
主持人:我采访了一些杭州女装品牌,其实有一些是不考虑进入一线城市的,因为市场竞争比较激烈。你是怎么考虑的?
叶丽英:我们跟很多杭州女装品牌还不太一样,风格和路线都不一样。我01、02年我去打东北市场的时候,走的是批发加盟代理,我们注册公司之后就走品牌路线,而且都是走直营商场专卖店,这可能跟其他杭州女装品牌不太一样。近十年我们品牌运作已经建立起自己的终端运作体系了,从今年开始我们会对外招商。
主持人:也是准备走加盟的路线?
叶丽英:对,我02年的时候还没有这个概念,因为杭州这边全部走批发的多,但后来到05年的时候杭州政府对女装品牌也慢慢的扶持,所以杭州的女装品牌开始走品牌路线越来越多顺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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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你一直要将自己和其他流行服饰的杭州女装区分开来,那应该怎么定义威芸这个品牌?
叶丽英:就是一个代表中国文化的时尚女装品牌,坚持以真丝这些高品质的丝绸为材料的,因为这是我们杭州的一个特色。
主持人:所以杭州这个地域对你发展丝绸服装品牌是很有优势的。
叶丽英:对,杭州作为丝绸的出产地,在材料方面我们是比较有优势的。
主持人:那么包括丝绸服装品牌在内,你认为杭州女装是否已经形成了行业影响力?区别于其他地方,比如深圳女装,杭州女装的优势有哪些?
叶丽英:我们杭州的女装是比较优雅的,如果采用丝绸来做女装就更能够体现出这一点,杭州城市也比较美,人也比较温柔,这种古典的气质结合女性的优雅特色更能用丝绸体现出来。
机械化操作 量化成衣生产
主持人:区别于流行服饰,丝绸服装是否对面料、工艺上更考究一些?最难的地方在哪?
叶丽英:跟普通女装品牌相比,就是在制作上的工艺相差的比较大,因为旗袍是以传统的手工艺为主的,比如说包边、盘扣,这些如果没有特殊材料和手艺的话是不行的。
主持人:你觉得传统手工艺和时尚流行度有矛盾的地方吗?
叶丽英:近十年我们坚持与高水准的机械相结合来做,不是纯粹的所有东西都用手工来做,有些东西通过机械化操作会更容易达到标准,比如像拼缝吻合的东西。从价值上讲肯定是手工艺的比较好,尤其是档次高的手工刺绣,当然也有电脑绣花或者半手工的。我们现在在商场专柜卖的是成衣销售,从量上来讲是以电脑绣花的比较多,有比较少数的是手工刺绣。
主持人:是为了走量化生产来迎合大众化路线?
叶丽英:对,作为成衣品牌纯靠手工艺这个量是做不起来的。
主持人:从款式上来说还是以旗袍为主吗?
叶丽英:现在我们有五大系列,包括旗袍、优雅正装、休闲商务,还有礼服和婚庆。因为现代女性的生活状态在变化,消费者对品牌的追求也越来越高,认准一个品牌希望风格不变,或者穿上去的气质不变。一个品牌有一个品牌的板型在那里,我们一直是做立体剪裁的板型,穿出去会有自己的风格在,穿惯了威芸的服装之后,很多人不大会改变自己的另外一种状态了。
主持人:我理解旗袍的实穿性并不高,是这样吗?
叶丽英:以前是的,包括我们威芸自己在做也是这样的,04年之前旗袍基本都是很传统的,包括面料、工艺、花型,04年之后我们慢慢把它改良了,传统里面加时尚元素。在05年之后我们又在时尚里面加入中国元素,这样就符合现代人的要求了,因为太传统的东西不去改变,不加一些创意的话就会感觉太复古了,当然还有一些特定的场合是需要传统的东西的,但如果要平时生活中能够穿着的话就要从面料、工艺、款式上有改变。
传承奶奶的手艺活一路走来
主持人:在威芸的品牌下面有个数字1932,这里面有什么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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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丽英:威芸是我和姐姐从奶奶手里传承下来的品牌。我奶奶是宁波人,6岁的时候被卖到上海做童养媳,后来就开始做手工裁缝,做绣花,到了18岁的时候因为那户人家也没落了,就嫁给了我爷爷,我和姐姐小的时候就知道奶奶是做新娘绣花枕头这些的,就觉得奶奶那些针线的工具比较好玩,奶奶缝的时候我们也会去看。后来我们大一点了就自己去学了服装设计,在杭州的夜校学服装设计和现代剪裁,那时候传统做服装的人很少,需求也不多。85年在杭州有一些华侨,我还记得第一件旗袍是给米店老板女儿做的。一开始我跟我姐姐一半是做旗袍,一半做时装,纯粹旗袍是没有这么多活儿的,主要是做加工、定做。
到95年的时候我们买了一个门装店,就把自己的面料,自己设计的款式挂在那里,他们是看样定制的,那两年客人也是蛮多的,每年的夏季特别是7、8月很多服装加工店和销售店都是淡季,但我们在这个时候是旺季,旗袍和中式的上衣卖的特别好,因为华侨出国的、留学的,要么回来探亲的、放暑假的,客人很多。后来香港回归,99年澳门也回归,就觉得中国的地位都在上升,出去回来的人又这么多,中国传统服装有市场,所以开了第二家店,是纯中式的,生意也不错,千禧年的时候也是中国文化回归的高峰,在01年我们就开了这个公司,是这样走过来的。
主持人:所以威芸这个名字是奶奶那时候就用的?
叶丽英:不是的,我们两个人在做门装的时候来的客群层次也比较高,那时候都是中外合资的经理们,还有政府机关的,老师、医生,品位也比较高,这些女人都是社会上女强人的代表,比较成功的女性,我们起名威芸就是想要表现这种刚柔并济现代女性的感觉。
主持人:你们后来包括现在,还亲自做衣服吗?
叶丽英:从02年开始就不做了,我主要管理市场和销售,我姐姐是以带设计团队,兼任设计总监。
培养企业凝聚力和归属感
主持人:现在这个企业是像家族企业一样在管理吗?
叶丽英:我们的管理人员,就我跟我姐姐两个人为主,其他的管理人员都是从门装工人做起来的,我们是到15个人的时候开公司的,技术力量都是我带出来的这帮人管理的,都是跟着我们品牌一起成长的,所以我们整个公司的凝聚力和归属感都蛮强的,杭州市的服装企业可以说我们是唯一的一家从开公司到现在没有一年过了年之后员工就走掉的,因为我们管理团队素质和文化程度原来都不高,但是从开公司之后我跟我姐姐在培训这块做得蛮多的,每年都用好几十万的钱送员工出去培训,要把这个团队带好,要前进的话只能学习,这一块在杭州市企业里面我们也算花得多的。
主持人:你们两个人平时会因为什么事情有矛盾吗?
叶丽英:如果有不同建议的话肯定是喉咙都很响的,最终都会达成一致的,有些时候是为了比如定位上或者市场的方向上的事情,但最后会达成共识的,双胞胎在沟通上会好些,有些东西不用说都知道的,默契感很好。
家庭和事业无法兼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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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你们姐妹两人一手撑起这个企业到今天,难免会忽略到家庭的方面,怎么平衡家庭和事业两个部分?
叶丽英:我们确实家庭是顾不上,特别在孩子教育上面,我是以让孩子能够独立为主的教育方式,我女儿现在也大学毕业了,她也在读服装设计,我从小没去引导过她,刚毕业一年,现在也在公司的设计团队里面工作。我在孩子教育上是这样的,我以事业为重,管好企业是我的责任,你是以学习为主,这一点要说得明明白白,大家责任分清,不能因为妈妈给你的时间少就对妈妈抱怨,学习成绩和待人接物都要尽自己的努力。
主持人:会在家庭方面有所愧疚或者遗憾吗?
叶丽英:愧疚感倒也没有,包括我也跟员工讲,我们管孩子就是要让孩子能够成为独立的人,才算做到位。
主持人:你和你姐姐,想把威芸做成什么样的品牌?
叶丽英:我们现在把传承经典时尚绽放作为设计理念,将来要把威芸打造成具有中国文化的,国际化的时装女装品牌,就是往国际方向努力。
主持人: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叶丽英:先把品牌形象全部提升起来,然后过段时间会剥离出中端,高端两个市场来做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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