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天回镇,随着老官山汉墓的发掘,再一次令世人震惊。
2012年夏,为配合地铁3号线建设,施工人员正在迁改一处管线时,发现了文物。从2012年7月到2013年夏,成都文物考古研究所的考古专家进行抢救性考古发掘,4座西汉时期的土坑木椁墓被清理出来。我国迄今发现的完整西汉时期织机模型,在这里重见天日;920余支竹简组成的10部医书和一尊人体经穴漆人像,勾勒出2000多年前已经渐趋成熟的中医体系。此外,还有50余片木牍,大量漆木器、陶器、铜器和铁器……从这里发现的文物,震惊学术界。
1号墓 出土文物:木牍
在此次发掘的1号墓中,出土了50余枚木牍,数量之多,在四川考古史上也尚属首次。“青川曾出土过一块木牍,就已相当重要,如此之多,实属难得。”本次考古现场负责人、成都文物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谢涛说。
记者了解到,这些木牍的内容,初步分为官府文书和巫术两大类。其中,官府文书类木牍涉及内容应与汉高祖时缴纳赋税的法令和汉武帝时“算缗钱”有关,为研究西汉时期赋税制度提供了重要资料。
而巫术类木牍中,涉及内容主要与妇女求子术和禳灾术有关。比如,有木牍写着“女子视欲得男者,禹步三,取”的内容。
2号墓 出土文物: 蜀锦织机模型 彩绘木俑
织机模型与这些彩绘木俑,应是对汉代蜀锦纺织工场的实景模拟再现。而根据比例测算,织机长3米多,宽、高各2米多,堪称庞大。
汉代蜀锦工场实景再现
此次发掘的4座西汉土坑木椁墓,均为中型墓葬。而其中规模最大的,是墓室长达8米多的2号墓。“这些墓早期都被盗过,2号墓也不例外。”谢涛介绍,考古人员在清理2号墓的椁室时,内部的随葬品已所剩无几。但是,在木椁底部,还有一层底箱。就在考古人员揭开底箱时,四部结构复杂的织机模型,让人大吃一惊。
实物或有一个房间大
谢涛介绍,这四部织机模型,均由竹木构成,结构复杂、清楚,部件上残存有丝线和染料。其中一部织机略大,高约50、长约70、宽约20厘米,其它三部略小,大小相近,高约45、长约60、宽约15厘米,推测应是参照原织机制作的迷你版织机。
与织机相伴出土的,还有十多件彩绘木俑。“从俑的不同身姿和身上不同铭文推测,有可能是司职不同的织工。”谢涛分析,织机模型与这些彩绘木俑,应是对汉代蜀锦纺织工场的实景模拟再现。而根据这些木俑与真人的比例测算,织机长3米多,宽、高各2米多,体积近乎一个小房间大小,堪称庞大。
世界最早的提花机模型
成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介绍,此次出土的四部织机模型,应当是前所未见的蜀锦提花机模型,是迄今我国发现的唯一有出土单位的完整的西汉时期织机模型,对研究中国乃至世界丝绸纺织技术的起源和发展具有重大意义。
中国丝绸博物馆馆长、中国丝绸考古领域权威专家赵丰告诉成都商报记者,此次发现的织机模型,是第一次出土完整的织机模型,也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早的提花机模型。赵丰认为,此次发现,对中国纺织史、科技史都具有重要意义,代表了当时纺织手工业的最高水平,甚至对世界纺织史都有很重要的影响。
赵丰认为,提花机是从中国传出去的,原来的线编工艺被改良为纸板打孔,这也成为电报和计算机的重要前身。
“印证成都是丝绸之路南起点”
日前,成都博物院院长王毅在接受成都商报记者专访时表示,老官山汉墓出土的四部织机模型,对于证实蜀锦在中国丝绸中地位、在东西方交流中发挥的作用,有着重要的意义。根据文献记载,蜀锦被称作是四大名锦之首。但由于成都的地下水条件不便于有机质文物的保存,一直没有有力的考古发现来证明蜀锦到底达到多高的水平。王毅介绍,以往出土的蜀锦,多在丝绸之路沿途,在成都还没有出土过。尽管有“五星出东方利中国”这样色彩斑斓、织工精细的国宝级文物,但在学界,甚至还有学者质疑,历史上的蜀锦是否存在。
“千年的谜团,因织机的发现而揭开,这些跨越两千年的文物,堪称填补中国乃至世界纺织史的发现。”王毅表示。此次织机的发现,可以印证成都就是历史上丝绸之路的南起点。
有学者认为,蜀锦织机主要有丁桥织机和花楼织机两个类型。丁桥织机始于汉代,直到上世纪70年代在双流一带仍有沿用,“应当是蜀锦织机的嫡系”。而四川近代引入的大花楼织机,可能是丁桥织机传到苏杭一带后经过改良的版本。王毅认为,如果这一关于织机谱系的说法不谬,成都在丝绸之路的重要地位要重新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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