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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铭新:用睿智的腔调做服饰

对于包铭新这个名字,现在业界中大抵只有70后以上年纪的人比较熟悉,对于80后及90后的从业者而言,他似乎已经是传说的人物,只因他自2005年后就基本不在业界的活动中出现。包铭新,身材高大魁梧,常年戴着一副细边眼镜,走路虎虎生风,说话轻言慢语,性格直率,往往于轻描淡写中直指核心要害。

  包铭新,身材高大魁梧,常年戴着一副细边眼镜,走路虎虎生风,说话轻言慢语,性格直率,往往于轻描淡写中直指核心要害。他涉猎广博,相交天下,桃李满园。海派清口周立波说,上海男人要有腔调,在上海生活了几十年的包铭新正有着自己独特的腔调。


  再次与包铭新教授面对面坐下来聊天,是距上次见面4年后,此刻离他退休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的办公室,一如多年前印象中他的家般,周围摆满了书和各种文案,间或有绿植和紫砂壶装点。眼神依然如孩童般清澈明亮的包老爷子慵懒倚坐于椅上,平淡直接地讲述着自己的过往以及退休后的将来。而之所以称呼包铭新教授为老爷子,始于11年前,其时自己刚刚进入服装评论的大门,面对中国服装评论的开创者之一,战战兢兢之外更多的是崇敬,这感觉现在甚或更加浓厚。


  身处其中 超然物外


  记得有人评价包教授:“用率真不足以形容其个性,用智慧不足以衬托其才华,用睿智不足以说明其博学”,正是恰如其分。


  中国服装评论、服装表演、服装摄影以及模特大赛、设计大赛等在今天的繁荣是与老一辈从业者们的名字分不开的,那些人里不仅有设计人才、院校专家,也聚集了各个门类的杰出人才融入其中。东华大学包铭新就是其中一个突出的代表,著名服装评论家、苏州大学艺术学院院长李超德在著作《服装评论》中对包老爷子的评价如下:“他在晚清民国服装史研究方面的成就,以及明清字画、扇子研究和收藏,在理论界和收藏界声名显赫。特别是他在时装评论的课程建设方面所作的开创性工作,以及培养时尚媒体人才所做的贡献,使他成为服装评论的权威。”


  “因为当时介绍国外服装领域的时候就要做很多评论。那时看了很多国外重要评论家的东西,当时的评论也是模仿。评论的内容虽然是中国服装,但评论的方式方法却是国外的。早年间服装评论做得比较多的还有《时装》杂志的聂昌硕,那时评论界有北聂南包的说法,晚一点又有北袁南包的提法,总之南方是我代表。”


  虽然包铭新没有像Dior的“新造型”那样在业界产生惊天动地的影响,但是他凭藉自己的博学和专注,成为中国服饰美学、服装社会心理学、纺织服装史、染织纹样史、时装评论的领军人。“包铭新所写的服装评论,轻声慢语,信手拈来,秉承了海派文人的闲适风格,而他的评论文章轻狂不羁而闲雅,彰显了海派文人的心境。”(李超德语)


  包铭新在服装史和时装评论方面的建树在当代中国服装界是举足轻重的,也成为国内乃至全世界专业领域的中坚之一,他接纳时政的服装史研究方法更在学术领域独辟蹊径。他的著作《中国大百科全书·纺织卷》、《中国历代染织绣图录》、《解读时装》、《时装评论》、《时髦辞典》、《时尚话语》等都曾影响过许多人,今天业界非常有名的评论家卞向阳、设计师陈闻就是包铭新的门徒。


  在文明的进程中,总有些人不为时代左右,不为潮流左右,保持本心,比如钱钟书、南怀谨,比如隐居终南山的当代中国隐士。他们与时代和社会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既身处其中,又超然物外,而包铭新之于服装界亦是如此。进入21世纪不久,或许和Yves Saint Laurent对于高级时装的失望一般,包铭新对于越来越浮躁的服装圈感到无趣,过上了被外人认为的隐居生活。“我说自己荒唐了十年,还好能浪子回头。那些所谓有美色、有金钱的服装比较浅,主要做了点介绍的工作,我没什么建树,但比较真实、忠实地把国外的东西介绍过来,没有瞎说。服饰美学、服装社会心理学,我都是与国外的领军人物建立了比较好的个人关系,如《服饰社会心理学》的作者Susan B.Kaiser(苏珊·凯瑟),《服饰美学》的作者Mary Ellen(玛丽·艾仑),私人关系非常好。我不懂,大家就讨论。这十年也是很好的回忆,不是全浪费,但确实有点浪费。”{page_break}


  此后,包铭新在业界逐渐淡出,仅像汉服运动、旗袍、时装表演的历史以及其偏爱的设计师有探讨或活动时他才会出来说几句,其他的都已经淡漠。“学术研究上,去做自己喜欢的——以前做的不见得都是喜欢的。临近退休的这几年已经在转到自己喜欢的学术上,不喜欢的课题不做,那是肯定的。”


  “我在学校中,凡是有约束性的事情都不做。中国美术学院的范立增老师说过,做人文学科的不像做其他学科,有了相关问题才会去研究,人文学科不存在这些问题。研究历史的人应该与人文学者一样,为了自己研究。所谓为了自己研究指的不是为了自己的公司或自己的抱负来研究,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应该是为了自己的兴趣而研究,不带功利性目的。在我申请国家出版项目的时候,别人告诉我,如何改一改题目就容易获得审批。我当然希望得到国家的资助,希望进入重点出版计划,但我不会因为争取这个而修改我的题目。”这正是很多人印象中的包老爷子的个性。


  “我这人有点爱憎分明,喜欢的就特喜欢,讨厌就有偏见。现在年纪大了,深深感到有些自己讨厌的未必不好,被我讨厌的人其实是有他的特色的,但那种特色不被我喜欢而已。但是被我讨厌了也挺烦,我对人的认识一般不大改变,比如喜欢的时装设计师,像吴海燕、刘洋、王一扬,喜欢就一直喜欢。现在海燕的事儿我总是愿意做,我们俩总一起为中国丝绸博物馆做点事。”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是一个性格率真的人,更是一个睿智的老爷子。


  纵横古今 涉略中外


  从某个角度去看,包铭新颇有20世纪初新文化运动中那批学者的风采和传奇。早年在上海师范大学数学系学数学,后转考入华东纺织工学院纺织系学纺织史,从业教授服装史,涉猎历史、文化、考古、收藏,通英语、法语、日语,成就卓然,令人钦佩。


  一直认为,包老爷子在文字逻辑上的功底和在学术研究上的严谨是得益于他学数学时的逻辑思维,而从数学到服装的专业转变,又是一段具有时代传奇色彩的佳话。


  “当时我学数学带有时代强迫性。我是66届高中的,从小就喜欢文学,高一时作文很好,副校长亲自用毛笔修改,我一直引以为豪。由于家里成分不太好,父母认为搞文学以后不会有出路,加上哥哥姐姐一个学化学、一个学医,都偏重理工科,所以我高二高三就‘换了枪法’。好在我这个人学得快,数理化慢慢也都能拿第一。因为历史原因,到1977年我才考大学,当时算‘病休青年’。其实,那时很想考国际关系学,但由于家庭成分有忌讳,最终还是报考了数学。读了一年数学后,发现数学很需要耐力,而自己已经三十出头不大适合,就破格考了研究生。因为外公是中国纺织建设总公司的第一任总工程师,纺织行业很古老很有历史,比较有趣,所以选择研究生专业时就报考了纺织史。再以后转过来教服装史就很自然。”包教授的经历颇多转折,但其中反映出来的却是其聪慧的才智和用心的钻研。


  留下一批成果和著作,淡出在他看来做学问领域很小、显得无趣的小圈子后,包铭新立足纺织服装史,从学术研究出发,在更广阔的天地中挥扬着自己的才华。而他在染织纹样史上的一系列研究成果激发了其在美术史和工艺美术史上的兴趣。


  “我喜欢美术史。这两年点点滴滴也在做一点。曾写过《滕白也研究》,他是活跃在民国的一个画家。但这方面现在占据的精力比较少,退休以后会做多一点。因为我对美术史感兴趣。”


  而他目前最感兴趣的,是手里正在做的一个学术研究——北方少数民族服饰史研究,这个课题在国内还从未有人做过。“少数民族服饰的研究,从历史的角度上应该以时间为轴来纵向研究,因为时间上有先后的逻辑关系,但在很多博物馆能够看到,对于少数民族的服饰展示只有空间上的横向分布,而没有时间上的变更。”正是因为这一内容在学术研究领域的缺失,包铭新打算未来出一套关于古代少数民族服饰研究的书,以填补中国服饰文化发展史中的空白。


  “其实,北方少数民族对中国历史的影响很大,包括现在中国的版图、国人的进取心等都受到其影响,少数民族往往给中原带来新的生命力。这也是我现在主要的研究方向,党项、女真族的内容刚开始做,之后还有契丹、回鹘、吐蕃、鲜卑等等,这些事,退休以后还能做。研究政治、军事史的人会比较强调少数民族和中原汉民族之间的斗争,就是征服与被征服;而在服饰方面,其实各民族间的交流融合很多,从中也可以看看古人是如何处理民族间的矛盾和融合的,这具有现实意义。”


  从服装史研究发展到收藏,是顺理成章的,而从收藏拓展到博物馆,更是一脉相承,所以包老爷子说在退休后会做些博物馆的工作,一点都不令人惊讶,更何况,在这方面他做的工作已经很多了。目前已经建成在东华大学内的上海纺织服装博物馆就是他牵头筹建的,其中收藏的清末明初的服饰实物,全是他的手笔。此外,老爷子还不断被邀请去全国各地参加文物的鉴定、研讨,他在这方面的兴趣、认知和投入的精力,已经成为工作和生活的主要部分。


  “我发现,中国的博物馆有个特点,只玩中国人的东西,进去看藏品几乎全是中国的,但是要到大英博物馆去看,藏品来自全世界。中国人就是太喜欢自己的东西,不喜欢别人的东西。当然现在也慢慢在变。上次我在浙江省文物局一个研讨会上说,国力强盛了,要有国际视野,有钱搁在那里多亏,不如买点好东西回来。所以他们就在柏林一个收藏家手里买了包豪斯的藏品,花了5个亿,现在包豪斯最好的东西都在咱们国内。”也许是研究历史的职业习惯使然,包老爷子热衷于推动历史在当代的重现,不断为文物局提出好的建议并积极参与其中。但是,“我是给文物局做义工的。”


  “我会用更多的时间做义工。曾和卞向阳说过,不想再做指令性的工作,而愿意做义工。这学期上了最后一门课,很多学生给我写要求,问以后能不能再来问写论文什么的,我说行啊,当然可以,欢迎。”他翻开学生交上来的作业,很多第一页上的学生请求特别突出。


  从明清服饰、民国家具到字画、扇子,包铭新的工作和生活中永远充满了趣味和新奇,而他在每个领域中的痴迷研究,都令人惊讶的深入。在他自己看来,这些仅仅是由兴趣发散开来的生活,“我最近比较迷紫砂,哈哈!”老爷子一如孩子般顽皮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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