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鞋,曾走过多少路;一双鞋,曾沾过多少尘土;一双鞋,能勾起人们多少年尘封的记忆。当你行走之时,鞋坏在半途,一个小小的补鞋摊或许会溶解掉所有的尴尬与难堪。在市中区晏安路口,就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补鞋摊儿,它已陪伴女主人黄金蓉走过了30年,也为顾客服务了30年……
补鞋风雨无阻
一个暖水杯、一台补鞋机、一个旧背篓、一张破旧的小木桌上摆着零零碎碎的各种补鞋工具和零件,剪刀、胶皮、拉链、麻绳、鞋刷、铆钉……充实着小小的补鞋摊儿。摊前始终撑起一把伞,天晴遮阳,下雨遮雨,365天,每日如此。
10月24日上午,笔者来到晏安路口,见到了51岁的女补鞋匠黄金蓉,她正在摊前为外孙织毛裤。袖套、围裙、围巾,只是秋季,她已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肤色偏黑,双手因长期补鞋而略显粗糙。
秋风扫过,笔者站在晏安路口不禁打了个寒颤。“像这个天气,我已经穿了两件毛衣了,脖子上还得围个围巾,要是冬天补鞋,手冷很容易戳破手。”黄金蓉说着伸出双手给笔者看,诉说着每个伤疤的来源。“这个是上线针戳破的,这个是鞋胶将皮扯下留下的疤痕……”
谈起自己每天的补鞋工作,黄金蓉透露,她每天早上5点过起床,到隔壁楼下门面里搬出补鞋工具,早早地将摊摆好,下午6点过收拾好回家。每月收入在几百元至1000元之间,运气好的时候则多一点儿。“虽然起早贪黑,收入不多,但是还是觉得很满足,补鞋是与人方便的活儿,我会一直坚持下去。” 黄金蓉说道。
秋风阵阵,早上的天气有些阴冷,黄金蓉的补鞋小摊儿迎来了第一位顾客。“老板,鞋后跟底磨了两个洞,看看咋个补一下?”何富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双鞋子。“坐!”黄金蓉爽快地说道。
随后,黄金蓉将鞋底在补鞋材料上,轻轻地印出一个后脚跟的鞋样儿,用沾了水的小棒子在鞋样上画上记号,再用剪刀比着鞋底剪了个半圆弧形。右手拿着磨灰工具棒,左手托着鞋底,在工具棒和鞋底的摩擦中,转眼间,厚灰的鞋底和鞋样变得干净光滑,之后把鞋胶点在缝合处,使劲儿按着鞋边,让胶水能够完全贴紧鞋面。
{page_break}“粘鞋子,需要将鞋上的灰尘清除得一尘不染,每个部位都要按,这样补的鞋才会耐穿!”黄金蓉肯定地说道。为了鞋子的美观,她几乎每天都会用刀片进行修补,有的时候,鞋子材质太硬或者太滑,都会伤到手指。“对于手受伤,我都习以为常了。”黄金蓉坦然地说道。
10分钟后,补过的鞋底,从远处看,和新鞋相差无几。“手艺一如既往的好,辛苦了!”何富长边说边将4元零钱递给黄金蓉。
补鞋撑起一个家
上世纪80年代,正值豆蔻年华的黄金蓉,压根儿就没理会自己是个“姑娘”的身份,去学习补锅、补脚盆等技术。“哪个管自己是男是女,只要有门手艺,能挣钱混口饭吃,心里就踏实。”黄金蓉说道。
开始,黄金蓉是在容器厂门口摆摊,接补锅、补盆儿的活儿。但光靠补锅、补盆儿的微薄收入,难以维持家里的日常开支。那时,黄金蓉看到补鞋是个“热门专业”,便支持丈夫去学习这门技术。经过几个月努力,黄金容的补锅补盆儿小摊上又多了一门生意——补鞋。一个小摊两门生意,让黄金蓉家里拮据的经济状况有所改善。
也就是在这时,黄金蓉萌生了学补鞋的想法,当丈夫有事耽搁的时候,她可以“独挑大梁”,撑起这个小小的鞋摊儿。就这样,黄金蓉在补锅之余看着丈夫修鞋、补鞋的一举一动,学习补鞋的技艺,收摊回家,夫妻俩还探讨补鞋的奥妙。几个月之后,黄金蓉学会了补鞋的技术活儿。
在容器厂补鞋、补锅一直持续了4年,其间,丈夫的身体每况愈下,因病去世。黄金蓉只好独自背着几个月大的孩子在摊前补鞋,家中大小事务都需要她一人操持。“那些年背着孩子在摊前补鞋,不论天晴下雨,都要早出晚归。有时候孩子哭闹,也得坚持,晚上收摊回家,背上背着孩子,肩上挑着80多斤重的补鞋箱子,再累也得走回家。”黄金蓉有些心酸地说着。
那时,黄金蓉就靠着补鞋的手艺养家,挑着箱子,撑着一把大伞补鞋。“要是没有补鞋的手艺,真不知如何是好。”黄金蓉感叹。
补鞋行善
为了离家近,黄金蓉将补鞋摊搬到了晏安路,而这一待就是30年。多年前的一个冬天,天冷得刺骨,黄金蓉一大早穿着厚厚的衣服,在晏安路口等待着前来补鞋的人。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蓬乱着头发,穿着一双漏风的帆布胶鞋,走到摊前,支支吾吾地向黄金蓉表示要修补鞋子。黄金蓉抬头一看,眼前的这人不就是经常在城里闲逛的疯子阿三(化名)吗。黄金蓉二话没说,叫他把鞋子脱下,按照平常的补鞋顺序,先将鞋子擦拭干净,再仔细地将这双鞋表面破洞的地方打了几个帆布补丁。20分钟后,鞋补好了,疯子阿三接过鞋子,穿上在地上踩了几下,缓缓从衣服口袋中掏出1元钱递给黄金蓉。
黄金蓉没有收阿三的钱,这么多年来,前来补鞋的人口袋里恰好没带钱,或是流浪的人,黄金蓉都没收钱。“补鞋不只是补贴家用,有时也是与人方便,看着别人穿着自己补好的鞋,心里就很开心。”黄金蓉自豪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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