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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创造品牌的艰辛过程

至少过去五年来,似乎这是第一次有别的设计师打算转向Versace的火辣风情——这是品牌已经打磨了数十载的风格。

  Donatella Versace

  这位60岁的时尚设计师声音沙哑,听上去更像斯拉夫人而不是意大利人,开玩笑时会用上一种轻快的、假装高贵的口音,而她说话时是经常开玩笑的。Versace正快活地吞云吐雾,一只她儿子的拉布拉多风风火火地走过来,把头搭在她膝盖上。她摆了摆白色皮革沙发上的一只豹纹靠枕。“他是不打算走了,”她一边说,一边盯着狗的眼睛,使劲揉搓着他的脖子。“他就待在这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们正坐在她米兰的办公室里,这里明亮、光鲜,跟Roman Abramovich的游艇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和用她的家族姓氏命名的时装品牌一样,Versace的生活空间也时常能证明,即便俗气的东西,通过华丽的制作水准也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在这个以瞬息万变著称的行业里,她的品牌基本上一直未变初衷。Versace是创伤——一次分手,或一次怀孕——之后重出江湖的神器。它时常会唤起一种基于炫耀的、明目张胆的性吸引:蓬松的头发、金属质感的迷你裙、动物图案的配饰。这些都是一位父亲听到“时尚”这个词时会想到的东西。

  尽管有花哨的图案和极短的裙摆,Versace的服饰本身是扎实而精致的,一望即知的高品质,让人觉得3000美元买一条裙子其实是公道价。它们还有着意想不到的安慰作用。“试装的时候我总是喜欢问姑娘们怎么看,”Versace说,“我问她们,‘这个穿在身上你觉得自在吗?你喜欢自己吗?,我们是女人——我知道她们是模特——但我们都是女人。”她的解释我觉得有道理。在我穿着Versace的几次经历中,我会感觉到一种别的品牌给不了我的“装扮”感。可能听起来觉得奇怪,但是这些衣服会给我一种身体上的安全。创造它们的那个人,总是喋喋不休地说自己的孩子,请加班的员工吃大餐的事迹也很出名,而衣服也是这样,看上去张牙舞爪,内里却有种宽宏。“我们清楚自己的缺点,”她说,“男性设计师为完美女性做设计;女性设计师为真实女性做设计。”

  我是在去年12月中旬跟Versace见面的,那时的米兰市中心有一种浓烈甚至咄咄逼人的奢华。隐藏式的市政扬声器播着圣诞歌,街上装点了细碎的白色小灯,随处可见穿着皮毛里子大衣、稍稍打过一点肉毒素的人们。橱窗里堆满了圣诞装饰,跟杏仁蛋糕和闪闪发光的皮靴摆在一起。Versace公司的总部大楼,就坐落在这一派繁花似锦的景色里。这个品牌是Gianni Versace在1978年创办的;他在1997年遇害后,最小的妹妹Donatella接管了它。她每周在这里要待50个小时以上,一年设计10个系列,照看10亿美元的家业。

  1988年,Gianni和Donatella在一起,9年后他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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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人生中经历了几次重新开始。Gianni死后我接管了公司,然后我犯了很多错。”这里她指的是那段麻烦频频的时期,包括染上毒瘾,以及一个反响很差的色彩粉嫩的时装系列。“然后我找到了自己的路,”她说,“但找到了自己的路之后呢?还是不够。”Versace的神态让人相信,她最糟糕的时候已经过去,此刻她的手上转着一支电子香烟。这动作给人一种错觉,好像她马上就要跑到附近的阳台去。但是Versace依然坐着,叹了口气。“为了等到那个蜕变的瞬间,可是花了不少时间。”

  “蜕变”经她的口音变成了“兑宾”——指的就是去年9月在米兰展示的Versace 2016春夏系列。除了一片叫好声,这个系列还惹得前排嘉宾落下激赏的泪水。其中包括了略显军装风格的束腰夹克和迷你短裤;扣子解开的迷彩套装;运动风的小巧连衣裙——全都搭配了背包和胶底松糕鞋。过去几季的那种难以接近的纯然性感,全都缓和了起来——不多不少,刚好让人能够想象在伊维萨岛以外的地方(也就是那个充斥着电话会议、通勤、接孩子放学的俗世)去穿着它们。当她上台致谢时,观众发现Versace那一头齐腰的铂金色长发已经剪到及肩。“我认为日装比晚装更重要,”她解释说,“因为白天大多数时候都在穿‘正常’的衣服,而不是长长的晚礼服!”

  Versace把这种看法表达得仿佛惊天大发现一般,不过对那些闻名世界的欧洲富豪来说,可能还真是这么回事。她拽了拽身上那件柿色上装,让Versace的美杜莎标识回到自己的胸部中央。“我跳出了自己的舒适区,其实我不知道这场秀能不能成功。我惶恐是因为这个改变对我来说实在太大了。”

  这是一次跟所有人背道而驰的蜕变。至少过去五年来,似乎这是第一次有别的设计师打算转向Versace的火辣风情——这是品牌已经打磨了数十载的风格。笼罩整个行业的清一色极简风一去不复返,镂花皮鞋和驼毛外套不见了;睫毛加长了,本色嘴唇突然变成了大红。在Givenchy,Riccardo Tisci让姑娘们穿着暴露的内衣和飘逸的睡袍走上伸展台;Marc Jacobs的系列受到了“秀展女郎”的启发;Paco Rabanne大量使用了锁链和盔甲元素。Versace本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似乎认为这既不是一种赞誉,也谈不上侮辱。

  对她来说,无论是新近出现的性感设计潮流,还是自己作品得到的热烈赞誉,都不及模特们的表现更让她激动。“姑娘们又开始相互竞争了!”她几乎是尖叫着说。“真的,你看得出来。上一次看到这样的竞争,都是上世纪90年代的事了!Naomi的时候!那蹬步。”追问之下,Versace承认她的确做了点煽风点火的工作。“我希望她们拿出自己的个性,”她说,“像在街上那样走。在街上你不会这样。”——这时她模仿了一个夸张的摆胯动作——“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走成这样给我看!”

  “这场秀是给女人看的。”Versace说。后来她又说:“不管你往哪儿看——书、电影、新闻——都能看到女性还没有得到足够的权力。我们得到的报酬比男人少,美国还没有出过女总统,”此时她歪着头扬起了眉毛,用对Hillary Clinton姿态的模仿表示了对她的欣赏,“我们还没有人们想的那样充满权力。”

  作为Gianni Versace SpA的艺术总监和副总裁,有报道称Versace在公司持股20%;她的哥哥Santo持有30%;剩下一半属于她的女儿、29岁的Allegra——这些都是Gianni在遗嘱中明确的。Versace身上散发出的成功和兴奋的感觉,和公司目前的财务状况是相符的。2014年,Blackstone集团用2.1亿欧元买下了公司20%的股份,同一年,公司新开了40家门店。2015年又开了30家,并计划全面翻新其纽约第五大道旗舰店,伦敦的大型专卖店也将迁址。巴西很快会开设两家新店,韩国和马尼拉的新店也在筹备中(Versace在有赌场的地方生意格外兴隆,而亚洲的赌场数量正与日俱增)。公司目前正在准备IPO,2014年净利润上升了27%,预计2015年能增长17%。首席执行官Gian Giacomo Ferraris预计,公司到2017年营收可达8.74亿欧元。

  2016春夏成衣秀,Donatella为Gigi Hadid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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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这样的成功,在十年前是难以预见到的。自1997年接掌公司以来,Versace全面更换了管理层,让公司业绩取得了两位数的增长。然而,已故兄长那和蔼的灵魂依然萦绕在公司和它的领导人四周。不知道是因为Gianni的惨死,还是因为在上世纪中期的卡拉布里亚长大的关系,Versace有一种惊人的语言风格,其间又频频加入暴力的玩笑话。仅仅在半个小时里,她就承认自己“要杀”两个人,一个是Prince——因为他开了个免费演唱会,自己却去不了——还有Bruce Weber,因为他在拍大片的时候骑着一辆全地形车。她“恨”自己已经抽了三年的电子烟,以及Gigi Hadid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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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ersace一个星期下来大多数时间待在办公室,但作为一个有如此显赫的姓氏和为人熟知的面孔的人,她却过着一种私密甚至平静的生活,这一点同样令人惊讶。上班前她会锻炼,吃早餐,让专业人员给她做头发、化妆;她一般要到深夜才离开公司,回家吃晚饭、洗个澡。她称Elton John和Rupert Everett为至交密友,不过,虽然朋友满天下,她的多数友谊却是靠电话维持的。几十年来Versace家族一直在科莫湖的一座庄园度假,那是Gianni在上世纪70年代末买下的,但有报道说已经卖给了一个俄罗斯餐馆业主。如今Versace会跟两个孩子旅行。在我们见面几天后,他们就会去圣莫里兹。“噢,你还滑雪?”我问。“不滑,”Versace笑道,“但我有漂亮的衣服。”

  我们的谈话渐渐离开了一开始的工作和时尚,变成她在兴奋地概述自己当前的兴趣所在:Bernie Sanders(“我爱他,他太逗了”),《嘻哈帝国》(“我喜欢Cookie,我想变成她。她很坏,也很强悍”)。这时Versace自己的小杰克罗素犬Audrey跑进办公室。我问她Audrey多大了。“8岁,”Versace答道,“但你能写她6岁吗?”

  那天下午晚些时候我去参观了埃玛努埃莱二世拱廊街,这座华美的双拱廊建筑是世界上最早的购物中心之一,Versace是其最近的一次翻建工程的主要出资方。而后我回到了公司总部,那里有一个20人的团队正在进行新的Atelier Versace高级定制系列的试装。整个氛围完全在Versace的掌握中,有种学院气息,甚至可以说是温暖舒适。她的设计过程是合作性的,话很多,每个人都能感到自己的发言会得到倾听。

  一个十几岁的模特一声不吭站在一个窄长的房间里,耐心地望向前方的空间,呼吸很浅。设计师们围着她,用意大利语低声交谈,拉拽着一条薄面料的白色裙装。除非在危急关头,很少见到这么多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成年人紧密聚集在一起。当然,整个试装过程快得犹如急救抢险。

  这条裙子是用纸和平纹细布制成的,不太结实,不过,这款设计之后会用蓝色珠片丝绸重新制作,大面积的该面料此刻平铺在一张体量类似“最后的晚餐”的桌子上,像鱼皮一般闪闪发光。Versace围着模特转了一圈,对女裁缝师说她想把褶边往下放一英寸。几个人点头表示同意,女孩随即被要求走到房间另一头拍照存档,迅速换上下一身衣服。Versace坐了下来,到一个银色小茶盘上拿起一只装着冰水的回纹玻璃杯。她的劳力士腕表像鱼竿铅坠一样挂在纤细的手腕上,跟水晶叮叮当当地碰撞着。她叼起一根粉色塑料管开始喝水。

  模特很快就回来了,穿了另一条样裙,这一次上面有一些对称的洞。Versace向裁缝师提出把腰部的一片即将镶上珠子的网眼饰片往下移一些。裁缝师说这在结构上是行不通的。在Versace的再三恳求下,两人很快达成妥协。“她答应了!”Versace兴奋地喊着,但并没有对着具体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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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特继续着“走—拍照—换装”的套路。后面的一条裙子,Versace要求加长裙裾;再后面一条需要把露出的白色胸罩换成蓝色。第三条裙子——使用闪亮的黑色面料,有一条直到大腿的开衩——她要求把身上的镂空和珠饰去掉(“好的!性感!但是稍微少点……”)裁缝师没有反抗,但是解释说,如果没有珠饰,这条裙子需要用更重的面料,才能有正确的垂坠。Versace立刻就表示了同意,透露出她机智地预见到了自己制造的这个问题。“没问题的,”她说,“我们就多加些珠宝好了!”接着Versace否决了一条裙子的袖子,急切地亲手去剪了下来(“去掉!”“好了!”),然后她调整了开衩,嘴上说道:“对女人来说,膝盖遮住一半是很糟的。”在整个过程里,她一直在笑——大家也都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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