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时安特卫普——安特卫普皇家艺术学院(Royal Academy of Fine Arts)时装系主任Walter Van Beirendonck,与布鲁塞尔La Cambre设计学院时装系主任Tony Delcampe,近年来塑造了不少时装界最负盛名的艺术总监。
Beirendonck的优秀花名册上有:Raf Simons、Dior的Kris van Assche、Vetements与Balenciaga的Demna Gvasalia;而Delcampe的得意门生则有先后掌舵Versus Versace与Saint Laurent的Anthony Vaccarello,与Paco Rabanne的Julien Dossena。
因为这些学生,二人对全球时尚界施加的影响力卓然显著。在全球最负盛名的品牌创意设计室里,无数“比利时人/比利时背景的设计师”掌控大局。这股时装舞台的“比利时力量”,最早可追溯至80年代中期崛起的“安特卫普六君子”(Beirendonck也是六君子之一)。
在一众知名时装院校课程均为自费且费用昂贵的环境中,安特卫普皇家艺术学院和与布鲁塞尔La Cambre得以脱颖而出,不仅是因为这两家教育机构培育了诸多未来人才,还受到政府资助。但同在比利时的这两位影响力人物,却直到今年才正式相见。
过去30年,位于比利时北部的“佛拉芒语区”(Flemish)与地理位置偏南的“布鲁塞尔法语区”时装不断被拿来比较,也对比鲜明:皇家艺术学院代表着“六君子”流传下来的摩登化激进混合体,色彩喧嚣,剪裁突出;La Cambre对极简主义则尤为关注,超摩登剪裁与廓形为时装系列的特点被压抑。Haider Ackermann偏北,Cédric Charlier偏南。
在首都布鲁塞尔遭恐怖攻击后,出于渴望促进国内紧张局势缓解并展现国家团结的急切愿望,Walter van Beirendonck与Tony Delcampe终于第一次在安特卫普正式见了面。他们握手并自然的相互拥抱。比利时时装两大巨头很快就意识到,摆在他们面前的曲谱是同一页,甚至可能都盯着同一行曲调。前不久他们决定为各自学校的时装秀拍摄海报,双方模特身穿同样的时装,来自van Beirendonck在巴黎恐袭后发布的系列,标语则写的是“停止恐袭我们的世界”。
“布鲁塞尔事件后没多久,Pierre Daras和Pierre Debusschere (前者为La Cambre艺术总监兼教师,而后者则是该校海报摄影师)联系我,问是否能借用我设计的裙子拍La Cambre的海报。”Walter van Beirendonck解释道,“我原本还想这挺奇怪的,因为我的作品其实与我们学院有着很强烈的联系。但又马上意识到,这将传递一条非常强烈的信息,也是一个美丽的象征,强调应该停止按照语言界限来划分比利时时装。于是在两家院校的海报上,我们让模特穿上了同样的服装,再度重申对打击恐怖主义的共同承诺,展示布鲁塞尔与安特卫普之间的团结。”
Tony Delcampe对此表示赞同:“我们还真的从来没红过脸,如果不创造机会让我们各自的学校来相互认识,这就实在太可惜了。我们的学校的合作也有20多年了,尤其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两个时装系也常常被进行彼此比较。现在我们终于有机会接近彼此,走到了一起。“
恰逢这两所学校的时装秀刚刚举行,他们决定再度强调比利时在泪水与欢乐中的团结,强调比利时时装在国际上获得的成功,强调比利时时装的不可分割。问及让其团结起来的原因,Delcampe和van Beirendonck异口同声:“能量、激情与努力工作!还有我们教育学生的方式。每一个阶段,我们与学生的关系都很密切,我们不断寻求解决方案,不断进行实验。而我想其它学校往往会更重视研究。”
“每个人都在同样的回路中发展,用同样的方式做设计,最终也都会变得千篇一律,”Delcampe接着说,“虽然我们很幸运地能支持独立个体设计并因材施教,但Anthony Vaccarello不是Matthieu Blazy,Matthieu Blazy也不是Julien Dossena。我们不会培养个性雷同的人。”
“我其实不清楚Demna Gvasalia在学校接受的教育有什么特别的。培养他的方式也和我们培养其他学生没什么两样,但他毕业时迎来了光明的事业。”van Beirendonck说。Delcampe也赞同:“我们也没有特别对待Anthony Vaccarello。和其他所有学生一样,我们教他如何观察,他对任何可能与服装有关的想象语汇进行钻研。他也是众所周知地满腔热情。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正在参加入学**。我觉得他挺有意思的,仅此而已。我给他建议,先去面料学院学习一年。一年后他回来了,比以往任何时候更有动力。他的进步很令人瞩目,因为他特别地任性热情,就像个‘疯子’。我们所做的,真的就是为学生打开任何可能的发展光谱。之后,每个学生都要自己决定要不要遵循这些建议。”
van Beirendonck表示,能让比利时人的“创意触觉”与众不同的,“是以创意来区分的身份认同。在安特卫普,我们投入大量精力确保我们的学生能成为会讲故事的人。我们认为创新必不可少,有时要比衣服在全球时装界里的运作能力更为重要“。
“叙述的不断发展,要在时装系列里进行建构,”Delcampe补充说:“所谓‘比利时’的本质是衣服,这些衣服不仅具有功能性,而是要用特定的语汇构造出来,要做得天翻地覆,要将一切混合起来,要进行重新演绎。他们不只是一种可以阐释的理论。”
这两家院校的时装走秀也是带着良好愿望,设计师们的新守门人已经准备好迎接时尚界未来挑战了吗?“La Cambre和皇家艺术学院是艺术学校。我们的目标不是要培养商人,”Delcampe说,“就目前而言市场已经饱和,我们希望的只是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设计师能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空间,不会直接被大群体吞噬。几年前,小规模的结构还能随着时间推移演化发展。Walter和Ann Demeulemeester还是能够不断发展真正打响自己的品牌。但在今天近乎不可能。两三个时装季之后,你就会被扫地出门,被其他人取代。”
“最大的群体才是真正主宰,无论在大众市场还是要奢侈品集团。更不用说能修改时装活动日程的极大诱惑了,”van Beirendonck说。“一轮轮进化演变从未间断。要变革,这是很正常的事。我们已经选择了这个复杂的职业。要创造出能向精品店展示的精心制作的物件,这也需要时间。在1990年代,Martin Margiela已经开始构想去缩短分销周期,也就是邻近在他设计的时装进行商业发布前才举办展示。他没有干等着社交媒体来将其实现。任何情况下,那些喜欢‘名牌服装’的人都不会介意等上一段时间才得到产品。这是确保年轻设计师与独立时装公司前途光明的前提。其它的呢?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时尚本身并未成功民主化,但能把‘普及化’做得很好,并大胆划出自己的领地。20年前,每年有300位设计师没能顺利从学校毕业。如今的时尚才是时尚。”Delcampe表示。van Beirendonck也很同意他的观点:“社交媒体上的兴趣度不断高涨。现在各种各样的时装周上发布的系列越来越堵,我们已经逼近过量的临界点。但你仍然能够创造自己的品牌并获得成功。我们没有理由怀疑我们的未来。”——尤其当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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