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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登洋服:数字化梦工场打造生态平台

这些看似复杂的问题,都能在萧山鸿达路的一座数字化工厂里找到答案。这座工厂和知名大规模个性化定制企业“青岛红领”拥有同样的客户,这里正生动演绎着十九大报告中提出的“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

  这家名为迪安派登洋服(杭州)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派登洋服)的服装企业,通过实施大规模个性化定制系统改造,下单速度提升了10倍,运营成本降低两成以上,利润率从改造前的5%提高到了现在的30%,真正实现了“以单定产”和零库存。今年前三季度,派登洋服全球个人定制的直接客户已超过10万人次,同比增长32%,尤其是通过互联网和零售店结合的个性定制快速增长。

  


  “数字工厂”采用可视化控制管理

  引领

  一座“神奇工厂”

  车行在鸿达路上,沿途目之所及的是一家家服装企业,而让记者停车驻足的这家却因实现了大规模个性化定制而与众不同。

  走进迪安工业园,一位戴着眼镜、身着休闲西装、一派学者模样的中年人朝记者挥了挥手,这便是企业负责人陈乐春。

  一提到服装定制,普通人往往会脑补出《王牌特工》中那家高级定制服装店里的“高大上”画面:在伦敦萨维尔街的一家老牌定制店里,身着西装的店员脖子上挂着长长的卷尺,手中拿着钢笔和笔记本,悉心记下几十项客人的身材数据,随后,通过长达几周的裁剪缝制过程,才有了一套价值几千英镑的定制西装。

  那么,服装大规模个性化定制又会是怎样的场面?

  “这就是我们的数字化工厂。”在陈乐春的引导下,记者走进了这座“神奇工厂”。

  在这里,一件件刚“出炉”的西装在轨道上飞驰。显示屏上清晰列出所有员工的工序明细、目标件数、当前产量、库存容量。一个挂钩对应一件服装,不同工序的工人会把加工好的服装挂回原来的挂钩上,这样挂钩上的芯片可以帮助电脑持续追踪每个订单的最新情况。走到“上领”这道工序边上,记者看到,一个圆形挂环上挂满了各种款式、各种颜色的领子,客户定制的领子是什么款,工人就转动挂环找到相应款式完成缝制。

  为何称此为“数字工厂”?奥秘全在几大数字系统里。“在前端,我们通过在门店或线上的智能下单系统完成数据采集和输送,随后通过MTM个性化样板处理系统进行数据分类处理,紧接着一套生产协同指挥系统会根据客户数据进行原料辅料准备,接着就是我们看到的这套智能吊挂系统,经过烫领、订标、开袖叉、上袖、上领等十几道工序之后,服装就能进入物流包装阶段了。”

  在检验台上,记者看到了一批4天前下单、目前已定制完成的衬衫,每件包装完成的衬衫背后都贴有用户的订单。细看一份客户名为Jason Kim的海外订单,记者发现,除了领长、肩宽、腰围、袖肥等15项尺寸的要求和暗门襟、中八领等7项款式要求外,客户还可以提出原料辅料等面料要求。

  “我们统计过,几千种原料、辅料和纽扣等元素组合起来,我们可以满足300万种定制需求。”陈乐春颇为骄傲。

  记者打开派登洋服旗下的一款微信定制平台“C2M商城”,输入身高体重、拍下正面侧面照片,选择局部款式,就可以轻松下单。有意思的是,记者发现,背型、领型、肚型等每种类别的选项均不超过5项,选项难道不是越多越好吗?“根据消费心理学,一旦给消费者的选项超过了5项,就会对选择造成困扰,每筛去一个选项对他们而言都是一种损失,这就会大大降低消费者定制的效率。”陈乐春的回答彰显出一个学者型企业家的修为。

  据介绍,目前派登洋服已具备在全球各大城市下单,7天完成制造、5天送达目的地的能力,2016年,公司完成了4.3万人次的美洲、澳洲、欧洲的跨洲智能定制业务,以及国内12万人次的定制服务。

  破局

  突围转型升级

  “青岛红领与派登洋服所做的智能化转型,在于拥有互联网的属性,可以完成‘智能制造,实现个性化规模定制’,通过个性化和规模定制的方式,在个性化与成本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北京大学教授陈春花如是说。

  或许你会问,萧山有这么多服装厂,为何派登洋服的数字化转型能获得成功?

  其实,2007年以前,服装外贸出口一直处于黄金年代,订单接不过来,利润尚算丰厚,成本也尚可接受,国内服装企业几乎看不到危机的到来,更谈不上主动转型升级。

  2005年,陈乐春选择了去新加坡国立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修读EMBA,其中一个课题便是丰田汽车的智能制造。“我前后去了日本丰田汽车工厂两次。在工厂,不同零部件同时到达工厂投入生产,一公里长的流水线上全由机器人操作,那种场景真的太震撼了。”

  如果汽车可以,那服装为什么不行?完成这个课题的同时,陈乐春也在心里播下了数字化工厂的种子。

  而就在2007年底,一通客户的电话触动了陈乐春的神经。

  “一个英国的老客户突然告诉我,由于资金问题,三个总价值800万元的集装箱货物他不要了。这件事引起了我的警觉,在市场不景气、竞争加剧、利润微薄的危机面前,只有转型升级才能找到出路。”陈乐春回忆道。

  种子在困局面前萌芽了。陈乐春是幸运的,在产能的危机袭来之际,另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正向他徐徐开启。

  尽管受危机影响,2007年到2010年,派登洋服的西服年出口额仍然保持在1.3亿元左右,企业却义无反顾地逐步减少OEM加工业务,集中公司的人力、财力、物力,累计投入上亿元进行工厂改造,建起互联网电商平台,用3年时间完成了西服、衬衫等核心产品的软件数据建设,成为国内最大的涵盖国内外服装版型数据库和用户数据库之一,真正实现了传统服装企业向个性化服务商的转变。

  “最大的困难主要是两个,一边是产能过剩,一边是消费者买不到想要的产品。个性化定制能解决这个问题,而大规模则能解决定制成本高的问题,未来,产业互联网带来的效益将会远远大于消费互联网时代。”与传统模式相比,C2M模式在生产阶段变“先生产后销售”为“先销售后生产”,从而达到零库存,在产品上也从同质化的一款万人穿变为个性化的一人一款,迎合了消费升级时代的到来,此外,在价格上更改变了层层加价的旧模式,从工厂直达消费者,使得定制西服衬衫更为普及。

  造梦

  打造生态平台

  “多年来,有‘世界工厂之称’的中国服装企业为各国代加工,积攒了全门类的版型、样式数据,如果在产业转移的大潮中,传统企业转型受挫后纷纷把企业卖了,那这么多年的数据和经验积累就都付之东流了,产业就断档了。”陈乐春语气中满是可惜。

  自己转型成功还不够,派登洋服看得更远——要做服装智能制造(C2M)互联网生态平台。

  “现在工业4.0、数字化、智能化成为了避不开的话题,许多工厂受此影响开始进行改造,花重金引进设备试图一步到位完成转型,可到头来却发现,改造完了,可新的订单从哪里来呢?”陈乐春说。

  当前,派登洋服的“一号工程”便是建起一个面向消费者、商家、智能工厂、供应商、物流企业的互联互通开放平台,平台可以为传统的制造企业提供“互联网+工业”的解决方案,帮助它们进行柔性化和个性化定制改造,同时也可以为他们提供客户和订单,用“过来人”的经验,帮助工厂快速与消费者对接,走上转型升级之路。“届时我们既可以集聚各大服装企业多年积累的数据资源,也可以通过C2M解决产能过剩问题,一举两得。”

  为了完成这个行业平台梦,这段时间,陈乐春几乎天天都泡在萧山主城区的高档酒店里。为什么这么“奢侈”?“要给从各地招来搭建平台的技术专家以最好的环境。我们已经投入了3000万元,期待有更多的资本来一起做这件事。”陈乐春说。

  采访结束前,陈乐春回忆起了他最初的工作。记得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刚工作没多久的陈乐春接到了当时纺织工业部科技司的一个转型升级课题。“当时部里提出如何把棉布出口赚的一毛钱美金变成服装出口的一块钱美金,我和同事受命一同到深圳进行研发。最终,我们和中国航天工业总公司710研究所一起研制出全国首台CAD服装设计系统,我当时负责的就是服装技术部分的研发。”

  十九大报告里提到的“不忘初心”,是陈乐春从业几十年的关键词。“一直致力于转型升级不停步,这就是我的初心。”陈乐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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