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9日，A股三大指数集体收跌，但市场炒小炒差情绪明显降温。此前暴涨的创业板前30只低价股全数飘绿，部分前期遭热炒的“妖股”如坚瑞沃能、腾邦国际等跌逾10%。
当天，炒作最凶的天山生物、长方集团、豫金刚石停牌核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从深交所了解到，深交所正全面排查天山生物等公司的交易情况，发现有些交易可能涉嫌新型股价操纵行为。
消息一出，瞬间引发了市场广泛关注。
具体来看，以游资、散户为代表的个人投资者是这场炒作的主要推手。根据深交所公布的数据显示，天山生物9月2日复牌后，买入方以个人投资者为主，买入金额占比超过97%。同样在9月8日盘后，豫金刚石与长方集团也公布投资者分类交易统计，其中豫金刚石在严重异常波动期间，个人投资者买入占比达97.14%；长方集团在严重异常波动期间，个人投资者买入占比达97.48%。
“目前这三只股票（天山生物、长方集团、豫金刚石）还在核查阶段，没有定论。以天山生物为例，背后主要是散户在买卖，个人投资者买入金额占比超过97%，跟风炒作情绪比较重，尤其创业板放开涨跌幅限制至20%，存在股价操纵的可能。”中国政法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教授张子学表示。
股票操纵行为有待认定
不过，由于尚没有关于股价操纵的进一步信息出现，市场对于是否涉及违法违规行为还尚无定论。
据张子学介绍，股票操纵主要分为两种方式，一种是信息型操纵，比如通过散布一些内幕信息配合股东进行股价炒作，但目前来看，以天山生物为例，公司一直在对外提示风险，反复澄清公司的肉牛育肥业务占比很小。
“另一种是交易型操纵，比如短线交易，像游资快进快出，诱导散户跟风等，这一类是否涉及到股价操纵还没有定论，如果后期有明确的操纵线索出现，可能会出现立案调查。”张子学说道。
但由于各方面原因限制，从现有案例来看，单一的短线交易认定为股价操纵的情况较少，“如果短线交易跟其他方式配合，比如虚假申报、自买自卖或者互为对手方交易等，都可能涉及到股价操纵。从现有案例来看，交易型操纵采用一种手段的方式不多，大多数都是多种方式综合使用。”张子学指出。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部分交易是否涉及违法违规还有待查证，但在诸多市场人士看来，此举已集聚了大量风险。
公开资料显示，持股分散、交易金额低确实是前述股票部分交易的重要特征。以天山生物为例，9月8日，天山生物户均交易4.1万元，参与交易户数5.52万户，是8月19日0.41万户的13.46倍；其持股户数大幅增加，持股集中度明显下降，持股户数由8月19日1.38万户增长至9月7日的4.89万户，户均持股数量由2.32万股降至0.64万股，降幅高达72.4%，持股前100名流通股东（剔除前两大流通股东）持股比例由9.86%降至6.64%。
“户均持股数大幅下降，不排除部分游资主动‘点火’，吸引散户进场接盘。”华南一家私募机构投资总监受访指出。
淳石资本执行董事兼证券投资事业部负责人杨如意也指出：“题材+低价的股票吸引了市场所有的活跃资金都来参与创业板的炒作行情，但盛极必衰。随着注册制的深化，股票的供给增加，企业最终股价的上涨仍需业绩的支撑。从科创板经验来看，科创板在初期试行后一个月内逐渐回归平稳，未来创业板也将趋于平稳。”
投资者结构或催生“炒作”情绪
在创业板低价股集体躁动愈演愈烈之际，部分市场人士指出，此次炒作或与当前的市场投资风格轮动、创业板投资者结构等有关。
“炒小炒差的本质是通过打板效应等方式不断吸引投资者入场，这次用小票作为突破口，相对而言资金成本的压力会小一点，而为什么之前科创板没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是因为标的量比较大，换手率不够，而且因为存在50万投资者门槛，承接力度可能会不够。”前述投资总监表示。
浙江省并购联合会执行会长兼秘书长龚小林也表示：“相较于科创板，创业板投资者的门槛确实较低。科创板的投资者主要以机构投资者和中高净值客户为主，而创业板则还有大量中小投资者参与其中，但不能因此认为创业板的炒作空间比科创板大。”
在龚小林看来，近期之所以出现创业板部分小票、低价股较大的涨幅，最直接的原因还是在于由于估值差异导致的板块轮动。当然，近期创业板涨跌幅的放开，也在客观上提升了交易的活跃程度和波动幅度。但这些都是正常的市场交易行为，问题主要不在于交易制度本身。
“从中长期因素来看，创业板波动较大、暴涨暴跌的原因在于中小投资者占比仍然相对过高、更容易采取追涨杀跌的交易手段导致的。”龚小林说道。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炒作愈演愈烈，监管层也出台了各项措施引导市场回归理性及价值投资。
早在9月3日，深交所便将天山生物列入重点监控股票，严密监控交易情况。同时提醒投资者应增强风险意识，理性合规参与交易，切忌盲目跟风炒作，避免侥幸投机心理。随后，天山生物、豫金刚石、长方集团又因股票交易异常波动，公司股票自9月9日开市起停牌核查。此次监管“点刹”，在不少人士看来，将引导市场回归理性，鼓励价值投资。
“从个股的角度来看，短期内股价涨幅较大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由于基本面出现重大利好因素；二是游资出于概念题材而进行的炒作；三是内部人士进行股价操纵等违规操作。从监管的角度来看，采取停牌核查、大数据追踪等方式，能够有效地打击非法操纵行为，保护中小投资者的合法权益，促进市场的理性稳健发展。”龚小林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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