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ty Turlington曾经这样告诉《纽约时报》的一位记者:“Cindy 是聪明的模特,Claudia 是性感的模特,我是亲切的模特。但是我不想做亲切的模特,我也想成为聪明的那一个。”
如今,没有人会忽视她的聪明,自从她在25 岁那年为了念大学而淡出模特圈之后,她的头脑就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至于亲切,这个时尚界长期忽略的美德,在Turlington 这样一位传奇超模的身上,似乎是无足轻重。幸好,她至今也没有遗失这与生俱来的好性格。正是在头脑与性格的双重护驾之下,她的美丽才会经久不衰。尽管美丽与否,她本人似乎并不在意。
大片里的人不是我
1990 年,George Michael 的热门金曲《Freedom 90》请来6 位顶尖超模出演,Christy Turlington 是其中之一,而另外5 位是Cindy Crawford、NaomiCampbell、Claudia Schiffer、Kate Moss和Linda Evangelista 。“我们只是当时流行文化中出现的一些怪人。我不觉得我们创造出了任何东西,我们不过是刚好碰巧在那儿。”她这样评价包括自己在内的1990 年代“六大超模”。
即便如此,在她心目中,那个“没有1万美元就不起床”的超模黄金时代依旧无可取代:“我与Kate(Moss)在18 岁时就认识了,我们的父亲是同事。她总是比其他姑娘更有趣,更机灵。她能够红到今天,因为没人可以取代她。”“与现在的超模相比,我们的体形更加女性化一些,可是,我总觉得我们那时太华丽了。因为我本质上并不是这样的人,所以觉得自己很不真实。比起当年的Chanel 迷你裙和Versace 夹克,我对当下的时尚更有共鸣。”她回忆说,“我最讨厌的就是在T 台上走秀,我的心里总想着:‘最快多久才能走完一个来回啊?’”
与走秀相比,拍片的经历似乎更值得她回味。她记起有一次给Herb Ritts当模特,“整个人从艾菲尔铁塔上悬下来,这与坐在办公室里上班可不一样,可怕极了。到最后我简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因为摄影师恐高,站得离我非常远。虽然难得才有这种工作,但有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真的是为一件艺术作品做出了贡献。”
大多数情况下,她都以一种异常冷静的眼光审视自己的照片,仿佛那个人不是自己:“化妆、灯光和摄影把你变成了另一个人,我绝不会想成为照片中的人,因为那将是很危险的。”
头脑如此清醒的一个女人,当然不会为皱纹和眼袋而焦虑的。“对许多人而言,变老是一个包袱。可是,我不会把时间花在自己没法控制的事情上。皱纹吓不倒我,它们是生命的一部分,我乐意接受它们。让我恐惧的反倒是整形手术。”她话锋一转,“不过现在女演员们承受的压力比模特们更大。眼下人们很喜欢高龄模特,我总是接到广告邀约—那些牌子可不是为41 岁的女人而设计的—我十分乐意接下这类工作。”
当超模很容易
Turlington出生在美国加州一个普通的天主教家庭,她的母亲是一位空中乘务员,来自萨尔瓦多,父亲则是泛美航空公司的飞行员。从父母那儿分别继承了傲人身高和拉丁血统美貌的她在14岁那年被一位迈阿密摄影师发掘,当时,她正与姐姐Kelly 一块儿骑马。那位摄影师给她拍照时要求她摆出放荡的表情,这令连一本时尚杂志也没看过的加州少女感到一头雾水。
起先,她只在暑假里做兼职模特,飞去欧洲拍片都由母亲陪同,打点一切。在16 岁之前,她专属于美国版《Vogue》,这更让她倍感轻松,“我想,只要《Vogue》觉得我好看,应该就不会错。与AuthurElgort、Patrick Demarchelier、Steven Meisel一起工作,我每天都自信满满的,完全跳过了青春期的害羞和自我怀疑阶段。”
1987 年,中学毕业后的Turlington前往纽约,开始了全职模特生涯。在20岁的年纪,她就拿到了价值120 万美元的Calvin Klei“n Eternity”香水代言合同。“我们知道自己的力量。从这些公司赚得了大把大把的钱,我们心里一清二楚。”1991年,她接受《时代》周刊采访时说道。没人能够反驳她,那是超模的黄金时代。这个采访过后一年,她更凭借一份200万美元的美宝莲广告合同攀上事业巅峰,在那之前,还没有一位模特拥有如此高昂的代言身价。时至今日,她仍是美宝莲的代言人。
时尚圈里人人都知道,与Turlington合作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她向来以脾气好而著称。“作为一名模特,我只要嘴巴甜态度好,富有团队精神,自己挂衣服,就能得到夸赞—这不是很容易吗?”她说。把敬业视为理所当然的她,在23岁时已是全世界最赚钱的模特之一,年薪高达300 万美元。
高级定制礼服、高薪、彻夜派对、私人飞机……她对这些得来容易的东西很快失去了兴趣,也或许从来就没有太大兴趣。“模特这工作对人没有任何帮助,它只是一个有趣的机会。但是不论在精神还是智力上,它都毫无益处。”最近她接受英国《每日电讯报》采访时毫不客气地说道。
在鼎盛时期,她也曾向时尚记者Marion Hume 透露,一旦模特生涯走下坡路,就要去念大学。“许多人上大学是为了搞清楚自己将来要做什么,而我不一样,大学毕业之后,我就能开始另一番事业。”
结果,她几乎是急流勇退,25 岁时就告别了模特生涯,进入纽约大学主修比较宗教学和东方哲学。学习之余,她还每天做冥想,每周参加3 次瑜伽课程。
不做瑜伽美人
Turlington18 岁开始练瑜伽,从纽约大学毕业后,这个兴趣爱好与她的模特身份产生了联系,她渐渐变成了瑜伽运动在全球范围内的非官方代言人。1999年,她与运动品牌Puma 合作推出了瑜伽产品线Nuala,同年还推出了天然美容品牌Sundari。“大学毕业后,我思考着下一步该做什么。别人劝我从商,而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走天然、有机的路线。”她在一次采访中这样说道。
可是,她不想让瑜伽变成自己的一个标签,更不希望别人将她视为瑜伽的一个标签。在2003 年和2007 年, 她先后结束了美容品牌Sundari 以及与Puma 的合作。她发现,自己对做生意其实不怎么有兴趣,“Sundari 对我形成了太大的压力,当我开始以自己的名气推销这个品牌时,我觉得自己好像又是在给别人当模特,整件事变得不再纯粹,于是我放弃了。”她说。
她不是人们印象中的瑜伽美人,她吃肉,喝葡萄酒和啤酒,还把苍白的素食主义者们戏称为“小牛肉”(过去她也曾食素,所以现在素食主义者组织将她视为“叛徒”)。“我很想念瑜伽,可是瑜伽不仅仅是几个身体动作那么简单。我相信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瑜伽,那就是服务于他人。这是身为人类最基本的部分。人们总是说‘付出是心灵良药,让自己感觉良好’,这就剥夺了其本身的美丽。”她说。
高尚的事
Turlington 的“新瑜伽”是从事公益事业,这听起来很老套,因为热心公益的明星不胜枚举,但是,与心血来潮的大多数人不同,她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她致力于保护人类健康,包括为人道主义组织Care 工作,呼吁和实现产妇健康,参与多项禁烟运动,以及与美国癌症学会合作。
“我要告诉人们,看到自己所爱的人患肺癌死去是怎样一种感受。”她说。1990 年代中期,她的父亲因肺癌去世,他是一个老烟民,死前半年才在女儿的劝说下成功戒烟。她自己也从13 岁就开始吸烟,直到26 岁才戒掉。当时,舆论一度夸大了她戒烟后的体形发福。但这件事也让她坚定了新的价值观:“我宁可增重10 磅,不吸烟,快乐地生活下去。”戒烟后的第5 年,她被诊断出轻度肺气肿,虽不足以致命,却已造成无可挽回的身体伤害。
她与Care 组织的合作始于8 年前,女儿Grace 出生之后。“我遭遇了产后出血,所幸在纽约的医院里这很容易解决。但是之后我听说,在发展中国家,产后出血是孕妇死亡的一大原因,从此,我开始关注和了解产妇健康的方方面面。我不想当一个宣传大使,我要更深入地工作。”于是,她随Care 组织寻访各国,怀着5 个月的身孕踏上母亲的家乡萨尔瓦多,当地孕妇在烈日下步行数英里取水的情形令她难忘。“在利马,我看见一位美丽的孕妇正在山坡上放羊,她弱不经风的样子让我震动,我心想,‘应该为她做些什么。’4 年后,Care 把当地一个小镇的孕妇死亡率减少了一半。而事实上,90%的孕妇死亡都是可以避免的,所以,我们必须做得更好。”
如今,她正在哥伦比亚大学攻读公共健康硕士学位,一部由她制作的名为《No Woman,No Cry》的纪实电影也将在年内上映,影片记录了这些年来她在发展中国家和贫困地区亲眼所见的孕妇的艰难生活。
Care 组织“孕妇问题”的负责人Deborah Gordis 称赞Turlington 是一个“异常镇定、聪明、有天赋的女性。”正是他鼓励她进入哥伦比亚大学深造。“一个从14 岁就开始当模特的女人,怎么会如此高尚!”他感叹道。
来源:外滩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