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人手不足，下午四点上班，要上到凌晨四点才能下线。现在平台鼓励无接触送外卖，但还是有很多人不理解，会给差评。要知道，一条差评就要扣掉8-10元钱。”
2月1日，作为外卖员的家属，来自腾冲的杨女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透露了自己的苦衷。“春节加班有几百块红包，年三十到初二每单12元，初三每单10元，初四到初六每单8元。”
依靠在疫情期间的奔波不休，且不出差错，她的丈夫一个月最终拿到的薪水在4000左右，这在腾冲并不算高。
与此同时，高歌猛进的本地生活服务行业，也在这个春节踩下了急刹车。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多方采访了解到，由于连锁餐饮品牌、连锁商场、大大小小餐厅停止营业，全国多地外卖员，在春节期间收入普遍下降三分之一都不止。
在这个冬天，他们期待着疫情的散去，也等待着餐饮业的回暖。
订单骤减
近期新型冠状病毒导致的肺炎疫情爆发，确诊人数已经破万，民众大都在家中躲避疫情，加上企业开工延迟或在家办公，去餐厅用餐的人大为减少，餐饮行业受到较大冲击。
一扫春节期间的阴霾，近日的上海阳光明媚。2月3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在上海市宝山区的一家生鲜超市看到，即便在中午用餐高峰时段，三三两两的饿了么外卖员，仍然坐在墙角下刷着手机。这样的清闲，在一年中实属罕见。
“早知道是这个局面，还不如回老家过年，起码还能陪陪孩子。你看都快12点了，我才送了三单。”来自安徽的外卖员王健（化名）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透露，春节期间的订单比以往下降了很多，过去一天最少能送五六十单，现在一天只有十几单。随之而来的收入也大不如前。
在他们日常工作的这批餐厅、店铺外面，外卖员的电动车整齐地停在路边，但是看不到主人。恒大研究院在近日发布的一份疫情报告中估算，受此次疫情影响，餐饮零售业仅在春节7天内的损失就可能高达5000亿元。以西贝莜面村为例，全国60多个城市400多家西贝莜面村堂食业务基本都已暂停，只保留100多家外卖业务。西贝餐饮董事长贾国龙透露，预计春节前后的一个月时间将损失营收七八亿元。
与此同时，为了安全防范，上海市不少小区都禁止外卖、快递、中介等人员进入。外卖员只能将外卖放在小区门口保卫室，由顾客自己下来取。外卖员一边打电话跟顾客说明情况，一边还要跟小区驻守人员解释、测体温。一份外卖送到消费者的手中，其实并不容易。不过，宝山区某小区的一名保安透露，从外卖禁止进入的近三天看来，他们并未见到多少送外卖的，被拦下的外卖也不过十几单。
这样的情况并不仅仅出现在上海、北京等一线城市。在重庆、成都等二线城市，即便是出名的“吃货”天堂，也并不乐观。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在重庆街头走访时发现，即使已经是大年初八，大大小小的餐饮店都还关着，没有开业的迹象。不少店铺的卷帘门上还贴着一张A4纸，写着因为疫情延缓开业的温馨提示。
寥寥几家开着的店铺也是无人问津，华莱士、肯德基、德克士等这些快餐店还有人进入，但也多是打包带走，留在店里的顾客几乎没有。大型酒店只剩下外墙上悬挂的红色灯笼还亮着。
等待春天
由于新冠疫情在春节前的爆发，大量餐企退订年夜饭，暂停门店营业，营收降至冰点。餐饮业闭店数量和规模不断扩大，闭店时间也在延长，但餐饮企业仍需承担员工工资、租金以及储备食材损耗等多重支出。由此产生的经营压力，也会影响一批企业的生存。
据餐饮协会调查，非典时期，2003年北京餐饮业零售额3年来首次下降，餐饮门店关门歇业率达到了70%，经营业绩普遍比2002年同期下滑50～80%。直至进入6月份后，餐饮市场才开始有回升的势头。
而此次肺炎疫情仍在攻坚时期，餐饮业的寒冬时期，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星巴克、瑞幸咖啡、喜茶、肯德基、麦当劳等连锁品牌则关停了湖北或武汉的门店。一批餐饮连锁品牌展开了自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到，西贝莜面村、丰收日、小南国等品牌都率先在上海推出了高端外卖快餐服务。丰收日甚至在上海本地人的朋友圈内，定向推出了外卖配送的广告。
据此推断，阿里巴巴本地生活服务和美团点评的第一季度业绩，均将受到疫情的影响。
为了提振商户的信心，阿里本地生活服务公司自2月1日起，对武汉区域饿了么商家分批次减免佣金。对所有武汉区域口碑商家，免除商品佣金至2020年3月31日，对全国其他区域口碑商家，免除商品佣金至2020年2月29日。
2月2日，美团宣布启动七项商户帮扶措施，涉及减免佣金、特殊保障金、提供收银系统，启动专项扶持资金、提供优惠利率小微贷款以及800门线上免费课程。“帮助行业不是靠单纯的减佣金，解决不好订单量这个核心，再多的减免也只是镜花水月。我们希望那些亟待做好线上化数字化的商家，能在这个特殊阶段，获得强有力的线上经营支持。”美团外卖相关负责人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
无论是平台、商家还是直接提供服务的外卖员，他们都期待疫情的危机早日解除。一名公募基金海外投资负责人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认为，主要还是看疫情什么时候能出现缓和的迹象，届时消费类公司的估值和市场全部都会回升。“餐饮、消费、旅游这些行业现在受到的影响最大，希望政府也能出台一些措施，比如减税、融资等手段，帮助他们度过这两三个月。只要一口气缓过来了，后面还会有机会。毕竟中国的消费市场红利仍然还在。”
企业也在自发合作“战疫”。2月3日，盒马鲜生宣布联合知名餐饮品牌云海肴、青年餐厅，合作解决现阶段餐饮行业待岗人员的收入问题，缓解餐饮企业成本压力，以及商超生活消费行业人力不足的挑战。
目前，青年餐厅已有近30名员工于北京盒马店上岗。2日开始，云海肴北京、上海、杭州、南京、西安、深圳、广州、昆明等地，超400人陆续到位，将由盒马支付相应的劳务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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