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1日，天广中茂（002509.SZ）开盘即被死死摁在跌停板上，报0.69元。这是天广中茂连续第20个交易日股价低于1元，面值退市已无悬念。
“天大的笑话，做灭火器材的先灭了自己。”一位投资者在某股吧内慨叹。
公开信息显示，天广中茂此前名为天广消防，上市时主营业务为消防产品的生产销售。公司于2010年11月在深交所中小板上市，被称为中小板“消防第一股”。
令人唏嘘，在登陆资本市场的第10个年头，天广中茂却步入了退市结局。
无独有偶，5月10日，东沣B已连续20天股价低于1元，或将成为第一只面值退市的纯B股；此外，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查询发现，截至5月11日，共有13家A股公司股价低于1元。
业内人士认为，进入2020年，随着注册制的推广，壳资源的价值将进一步降低。以ST锐电、天广中茂面值退市为开端，A股将再度掀起市场化退市潮。
“消防第一股”的跨界故事
头顶“消防第一股”光环的天广中茂，为何会走向退市结局？
这其实又是一个市场惯见的“跨界”资本故事。
在2010年上市之初，当天广中茂还是天广消防的时候，公司主营业务为消防产品的生产、销售。
2015年，故事迎来了转折点。
当年，天广消防发行股份作价24.69亿元收购邱茂国、邱茂期兄弟等人持有的中茂园林及中茂生物100%股权，公司由单一消防主业拓展至消防、园林、食用菌三大主业，开启了多元化发展之路。
通过并购，天广消防的业绩得以增厚。2016年，天广消防更名为天广中茂，实现营业收入23.81亿元，同比增长244%；实现归属净利润4.15亿元，同比增长294%。
与此同时，公司股价也迎来一波大涨。天广中茂股价从2016年初的3.14元，半年之内上涨至7.98元（前复权）。
而仅仅是在2016年5月，天广中茂实控人、控股股东陈秀玉就三次宣布减持，共减持8360万股，套现6.62亿元。因陈秀玉多次减持，公司于2016年7月变更为无控股股东状态。
为配合陈秀玉减持，天广中茂推出了高送转。在其减持之前的4月下旬，公司推出分红预案，即每10股送2股转10股派0.5元（含税）的高送转带分红方案。
高送转为股东减持打开了方便之门。天广中茂自2010年上市以来，通过增发和不停的转送股，10年时间内，公司总股本从上市初的1亿股，达到惊人的24.92亿股，扩大了近25倍之多。
另一方面，后期进入的邱茂国、邱茂期兄弟通过股权质押变相减持套现，最新数据显示，二人质押比例均达到100%。
在醉心资本运作之后，公司经营陷入困境。2016年至2018年，天广中茂连续三年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净额为负值。截至目前，天广中茂仍未披露2019年年报，预计亏损21.58亿元至30.47亿元，此外，公司存在债务违约、多个银行账户被冻结、大股东违规担保等事项。
实际上，在公司股价连续16个交易日低于1元后，天广中茂也有自救动作。5月5日晚，其公告称，持股5%以上股东与尚融资本、铭泽投资签署战略合作协议，支持后者作为战略投资人参与公司破产重整。
但公司股价仅仅在公告后第一个交易日略有表现，随后两日连续跌停。
深交所则火速发函追问天广中茂是否恶意拉抬股价以规避面值退市，以及相关战投方是否具备增持公司股份的资金实力。但天广中茂一再延期回复，令市场不得不质疑其引入战投事项的真实性。
5月11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多次致电天广中茂证券部，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如果一个公司有心保壳，在1元左右甚至更早就会开始护价，不会让自己落到这种绝境才开始有所动作。”5月11日，一位资深私募人士对记者说。
市场化退市机制
类似天广中茂的资本故事在A股并不鲜见。“公司通过并购不断增厚业绩，做高报表、炒作热门概念来吸引投资者。而实控人在尝到资本运作的甜头之后也无心经营、套现离场，公司经营只有每况愈下。”前述私募人士对记者表示。
以往，上市平台的稀缺性和借壳上市的综合成本优势决定了A股壳价值的存在。但随着退市机制向常态化、市场化方向发展，以及科创板试点注册制“宽进严出”，A股壳价值就开始承压，投资者学会“用脚投票”。
2018年以来，A股市场已有7家公司因连续20个交易日股价低于面值而终止上市。ST锐电是今年第1家、A股第8家面值退市公司。
如无意外，天广中茂将成为今年第2家、A股第9家面值退市公司。
此前的5月10日，东沣B已连续20天股价低于1元。根据有关规定，公司股票自5月11日起停牌，深交所自其停牌起15个交易日内作出公司股票是否终止上市的决定。东沣B或将成为第一只面值退市的纯B股。
“面值退市股大部分存在经营困难、财务指标较差、治理机制不完善等问题。通过‘卖壳’、资产重组和回购等措施去保住‘壳价值’，这反映出了上市公司保壳的高诉求。”粤开证券策略组负责人谭韫珲在受访时表示。
“但随着注册制加速推行以及从严的退市制度，‘壳资源’价值降低，衡量退市的指标更加多元化，上市公司股价的两极分化将会加剧。市场环境和投资者结构得到双重优化的同时，也将形成正反馈效应。”谭韫珲说。
5月11日午盘之后，就有投资者在天广中茂的股吧中喟叹：“博这种垃圾股没有意义，如果让我重来不会玩业绩不好的股票。”
而进入2020年，随着注册制向创业板推广，壳公司价值则可能进一步大幅下降。
放眼整个A股，今年面值退市的阵容料将继续扩大。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统计发现，截至5月11日收盘，除去退市保千、ST锐电、天广中茂外，还有*ST美都、金亚科技、*ST欧浦、神雾环保、ST天宝、*ST梦舟、盛运环保、*ST飞马、*ST鹏起、*ST节能等10只个股收盘价低于1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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