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拍卖市场热情暗涌。截至刚刚过去的4月底，今年首轮香港春拍已落下帷幕。总体而言，香港苏富比、中国嘉德香港、保利香港等拍卖行的春拍成绩均表现不俗，可见艺术品交易市场正大步走向复苏，甚至有赶超疫情前的趋势。而除了一直以来市场都十分关注的亿元天价拍品之外，这个春天也多了一些值得关注的新变化——无论是预展策划、平台竞投环节的优化，还是纯数码艺术品NFT作品的交易潮起，都为拍卖行业开创了更多的“第一次”和更多元化的可能，展示了拍卖行业重振的信心。
图为拍卖行人员介绍书画珍品。中新社记者 李志华 摄 IC photo
亚洲艺术交易升温
4月23日，为期八日的香港苏富比2021年春拍圆满收槌，总成交额高达38.5亿港元，为亚洲苏富比拍卖历年来第二高，仅次于2013年秋季苏富比四十周年拍卖的总成交额41.9亿港元。14场拍卖总体成交率达88%，有9件拍品以过亿港元成交，47件拍品超千万港元成交，刷新逾30项拍卖纪录。
一贯以来占比最重的现当代艺术板块表现更为火爆，总成交额达22.5亿港元，创下历史新高；而现当代艺术的拍品平均成交价也同为历来最高，较2020年秋拍上升43%。在本季的高价拍品中，有7件过亿的拍品来自于现当代艺术板块。最亮眼的拍品要数朱德群的三联屏巨作《盛世雪》。在经过四名竞投者历时20分钟的角逐后，这幅作品最终以2.3亿港元成交，接近估价的三倍，这也是香港苏富比连续第二年刷新朱德群的拍卖纪录。赵无极“狂草时期”的巨作《13.02.62》则以1.63亿港元拍出，位居第二。但赵无极的其他作品，如：《05.11.62》《20.06.2000》及水彩作品《士气》则遭遇流拍。据《艺术商业》分析，这表明了市场上对赵无极的需求已渐趋饱和，不够精彩或是估价较高的拍品已渐露疲态。近年来同样十分受到市场关注的常玉，其1950年代的代表作《裸女与北京狗》亦以1.054亿港元落槌。然而除了朱德群、赵无极、常玉的作品破亿元之外，中国当代艺术板块整体则显得比较平稳，成交的大多是常见的几位20世纪华人艺术家的作品，其成交价多落在估价以内。而相对于中国当代艺术家作品的平淡，毕加索、克里夫？斯蒂、罗伊？李奇登斯坦、阿尔伯托？贾柯梅蒂、皮耶？苏拉吉等多位西方艺术家的作品却显得更为突出，刷新了多位艺术家的个人亚洲拍卖纪录，总成交额高达8.94亿港元。
中国嘉德香港本季春拍推出了亚洲20世纪及当代艺术、中国书画及瓷器工艺品等各式珍稀精品近1300件，组织了7个拍卖专场，总成交额为3.64亿港元，共刷新四项世界拍卖纪录。其中，亚洲20世纪及当代艺术总成交额达到1.56亿港元，成交率高达92%，为历年之最。
保利香港2021春拍总成交额超7亿港元，在11个专场中收获了1件过亿港元的拍品，7件逾千万港元拍品。现当代艺术板块总成交额达2.75亿港元，成交率高达90%，中国书画及尚品手袋及潮玩成交率逾80%。其中，奈良美智的作品《柏林巴拉克，1号室》以加佣金1.2亿港元成交，创造了艺术家个人拍卖第二高价，仅次于2019年苏富比当代艺术夜拍中以1.95亿港元成交的《背后藏刀》。据了解，《柏林巴拉克，1号室》在2012年5月曾以1130万港元成交，但在短短的九年间，价格暴增了962%，这充分显示出近年来奈良美智在艺术市场中受追捧的火热势头。
显然，本季香港春拍现当代艺术屡破纪录的振奋数字说明了拍卖行业正从疫情的冲击中恢复元气。但同时西方艺术家拍品的强劲表现，不仅展现了亚洲藏家对西方艺术殷切的需求，也说明香港已经成为西方艺术作品进入亚洲的重要“跳板”。苏富比亚洲区行政总裁程寿康表示，从今年春拍可以看出，在现当代艺术拍卖当中，藏家对亚洲及西方艺术需求强劲；但同时也显示了亚洲市场十分具有实力和潜力，亚洲目前在全球艺术市场中的角色也空前重要。
把脉市场动向深化改变
尽管目前各国旅行限制仍然困扰着艺术品交易，但香港各大拍卖行为了这个触底回暖的春天积极推出了不少创新的应对举措，从预展、筹划，到竞拍、交易都根据市场状况制定了适合自己的拍卖“新常态”，通过主动把握市场机会，吸引更广泛的观众群。
近年来，华南地区的藏家迅速崛起，这让致力于发展上海和北京市场的苏富比发现了华南市场蕴藏的巨大潜力。程寿康在接受雅昌艺术采访时表示，作为华南龙头城市的深圳在经济实力、地缘优势、文化资源和收藏投资的热情方面具有较大的优势，因此今年春拍苏富比首次进军深圳举办了预展。他表示，此举一方面是在出游限制下藏家无法亲自参与预展和竞投的应需之举，另一方面也是苏富比开拓新客源、把握大湾区商机的举措。除此之外，今年的竞投者中，40岁以下的买家占25%，竞投者年轻化趋势凸显。因此，苏富比还与香港文化零售地标K11 MUSEA联手举行春拍预览，展出一系列西方及亚洲现当代艺术品的春拍拍品的同时，还带去首次在香港公开亮相的史诗级球鞋Nike Moon Shoe，藉此吸引年轻的球鞋发烧友和新兴藏家，拓宽客户面。
随着越来越多人接受通过线上平台进行竞拍，不断优化和深化数字服务，进一步融合传统拍卖和网络技术也成为各大拍卖行的必然选择。
数据显示，苏富比春拍的2192件成交拍品中，逾半由网上买家投得，网上竞投人数较2020年秋拍上升了60%。无独有偶，保利香港官方统计，今年春拍11个专场在网上及社交平台同步直播共吸引了12万人次观看，网上竞投的数量较2020年秋拍同样飙升过半数。保利香港拍卖执行董事张益修认为，这有赖于团队对线上平台服务的全面筹划，“拍卖前我们于不同在线平台推出更多专家导览与直播，增加与客户间的互动；拍卖期间，我们使用多镜头机位进行全球实时直播，香港、北京、台北三地连线，来自多个国家及地区的客户于现场、电话及保利拍卖APP、微信小程序等网络平台进行激烈竞投。电话竞投及在线竞投分别大幅增长318%及52%。”
去年10月，富艺斯拍卖行推出了快闪网拍“Gallery One”纽约版，通过呈献一系列不受传统拍卖日程约束的快闪网拍，每周为藏家带来崭新精选艺术拍品，至今吸引了逾千人登记竞投，成交率近八成。富艺斯香港20世纪及当代艺术部门主管Isaure de Viel Castel表示，纽约版“Gallery One”的拍卖佳绩充分证明，买家与卖家正在寻求一种更加轻松快速的艺术品交易方式。因此，富艺斯于4月28日至5月5日推出首场香港版“Gallery One”并开放竞投，让藏家及艺术爱好者能够方便快捷地接触到优质艺术品。
NFT拓展艺术交易边界
今年上半年，佳士得于单一拍品网上专场拍卖中以6934.63万美元（约合4.5亿元人民币）天价拍出数码艺术家Beeple的作品《每一天：前5000天》，这也是大型拍卖行史上首次以非同质化代币（NFT）形式拍卖纯数码艺术作品。这次拍卖是主流艺术市场中第一次出现传统艺术业界尝试上拍纯数字加密作品并接受数字货币支付的情况，为艺术作品交易竖起了新的里程碑。
随后，NFT作品拍卖的风潮持续发酵，逐步蔓延到更多拍卖行和更广泛的市场。4月初，苏富比首次投身NFT拍卖，新锐现代艺术家Pak的一系列作品“The Fungible”在NFT交易平台Nifty Gateway上共拍得1680万美元。4月26日，富艺斯以逾410万美元拍出首件NFT数字艺术品——加拿大视觉艺术家Mad Dog Jones所创作的《REPLICATOR》。
而今，这波NFT热浪也即将席卷中国内地市场。5月3日，中国嘉德拍卖宣布，将于2021春拍当代艺术夜场中首次推出在内地AI及区块链艺术领域实践的青年艺术家宋婷的NFT作品《牡丹亭 Rêve 之标目蝶恋花——信息科技穿透了「我」》。此件作品将于5月14日正式开拍，采用网络拍卖形式参拍，并以人民币结算。永乐拍卖行也将在今年春拍上线区块链数字艺术专场拍卖，同样是以网拍为主，以人民币结算。新兴的数码艺术正在重新定义人们对价值的理解，苏富比亚洲区行政总裁程寿康在采访中表示，对于NFT将在2021年的下半年给全球艺术市场带来哪些热门新话题及新气象，值得拭目以待。
据悉，佳士得香港春拍将于5月20日至28日再度于香港会议展览中心拉开序幕，而富艺斯香港春拍将于6月5日至8日在香港金钟JW万豪酒店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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